这夜之后,季婉将阿伏至罗的事情埋在了心底,属于阚氏兄弟的争斗还没正式拉开帷幕,高昌王便“病入膏肓”了……
再见到阚义成时,俊雅的少年意气风发,携着未婚妻在大宫的金殿上执手情深,颇是叫人惊奇,季婉就站在阚首归的身侧,目光落在阿依娜的身上时,她蓦然一怔!
带着金臂钏的腕间微烫,握上来的修长五指轻轻摩挲了下细润的肌肤,见季婉迟迟没反应,阚首归侧首问道:“怎么了?”
清冽的声音如暮里钟声,沉稳的淡然。
季婉控制不住的发颤,那是压抑不住的欣喜,她炙热的目光很快引来了对面两人的回视,阿依娜是不明所以的瞪着季婉,唯独阚义成却敏锐的看了看阿依娜颈间赤金华美的项圈,其嵌有一枚甚是普通的玉佩。
“在看什么?”
难得阚首归的目光从身上扫过,依偎在阚义成身边的阿依娜突然挺起了胸脯,将最傲人的地方展露,由此,颈间的项圈更为显眼了。
回过神后,季婉忙摇头回道:“没有没有,只是觉得阿依娜公主今天很美。”
可谓拙劣的谎言,自然是骗不过阚首归,将季婉眼的兴奋记在心,便不再追问,微微弯起唇侧阴沉的弧度:“好了,随我去看看父王吧。”
走出很远了,季婉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阿依娜,却不小心对上了阚义成的视线,那意味深长的笑,显然是已经明白了。
糟糕!她之前似乎告诉过他,只有那枚玉佩能帮她回家。
……
进入王寝后,季婉就心神不宁,她并不想看到阚伯周,哪怕此时他已经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弹,形同废人般,她却还是能记得那个午后,被他压在花架下的一幕幕。
“别怕,那样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大掌轻柔的握着纤细的五指,温热的安心,无端端让季婉镇静了下来,看着阚首归难得柔情的一面,季婉很快就垂下了头。
阚首归缓缓地走近了王榻,透过薄如蝉翼的金纱帐幔看着躺在其间苍老如厉鬼的男人,他并没有多么开心,淡漠的神情没有一丝人情味,安静的凝视这个他称之父亲的男人。
前半生他害死了他的母亲,后半生他又肖想他的女人。
“父王是在害怕?”看着张阖着嘴发不出声,面露惊恐的阚伯周,阚首归无声息的笑了笑:“怕我杀了你?呵,我又怎么会杀了你呢,再如何你还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