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面前这个轻轻拉着她的手的女人脸上还挂着泪水——好像卡米尔认识的那个西尔维娅从未存在过。

一进到空教室，卡米尔就挣开了西尔维娅抓着她的手，“不应该是这样的...”卡米尔皱着的眉没有散开。

“什么？”西尔维娅轻声问道，她收回被睁开的手放到身前，另一只手覆盖在那只手上紧紧握着。

卡米尔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烦躁，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自私，人本来就有多面的性格，高兴的生气的...只是她自己对这些有点迟钝，能分辨出来的大都是负面的情绪，能顺利表现出来的就更少了，大概也就是简单的高兴和生气，毕竟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根本没有必要也没有精力去分辨体会那些在那时看来毫无必要的情绪与感情。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把对西尔维娅的那些印象完全等同于西尔维娅这个人，明显西尔维娅是个情绪感情丰富细腻的与她完全不同的人，但她就是不喜欢，不喜欢看到这个人脸上露出如此脆弱的不安的表情。

那好像都是她的错！西尔维娅脸上的眼里的难过和痛苦让卡米尔感觉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喜欢这样，虽然她必须承认她确实有一部分责任——她是个不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的人，一个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都无法回答的人。

空教室沉默的时间灼烧着西尔维娅，看着卡米尔脸上的烦躁，刚刚为之一振的勇气看眼就要再次消失，她不甘心，她真的不愿意就这样放走她。

“怎么了吗？不该怎么样？”即使那可能将是一个让她心碎的答案，西尔维娅也需要一个答案。

卡米尔停下在教室里来回踱步的动作，她靠在一张桌子旁，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这个女人说她是喜欢她的，那么希望她也喜欢她笨拙的也许甚至词不达意的话语，希望她也喜欢她这样破碎的人。

“我说不清楚...你可能早就知道了，我其实没有什么...不要说感情了，我连一些一般的情绪都还不太习惯，更不要说喜欢什么的...那太复杂了...”卡米尔笨拙的试图向西尔维娅说明她为什么无法简单的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还想向她表达她可能算得上是喜欢的她印象中西尔维娅的那一面，“嗯，我不习惯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好像那不适合你...至少在我的记忆里，那不像你。我印象里的西尔维娅应该是...”卡米尔停顿下来，在脑海里搜索着她想要的能精准描述她想法的那些词句，“西尔维娅应该是时常挂着完美微笑，眼睛里闪烁着狡洁的光，好像随时能想出一些奇怪问题；或者是恣意的露出大大的笑容，即使有时候看着有点令人生气...”

“看着现在你这样的表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感觉...不过我觉得大概是不高兴？反正我不喜欢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卡米尔烦躁的抓着她乌黑的头发，她努力地想表现出她的烦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舒服，好像是我的错，让你变成这样...”

“不！不...”西尔维娅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卡米尔笨拙的自责，虽然看上去好像卡米尔是在嫌弃和责怪她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但西尔维娅却听出了卡米尔话里的意思——她不愿意看到她不开心，她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样高傲而恣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