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叶在旁边并不急,一直等着赵丹,等着他做决断,看着他的脸色,当看到赵丹的脸上浮现出狂热的狠辣之意,傅叶才幽幽的道:
“殿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您当决断了!”
赵丹道:“傅叶先生,有时候想想,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你比你的老师更让人觉得可怕,我怕有一天你会卖了我,让我死无葬生之地!”
傅叶神色非常的平静,笑得也非常的平常,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说明殿下已经无药可救了!
殿下,您还记不记得我的老师第一次遭遇您的杀戮,那个时候您本可以杀死我!可是您留手了,给了我最大的礼遇!
这天下的事情对我来说,不过都是一场游戏尔,是是非非,起起伏伏原本皆是一场空啊……
殿下对我好,我自然便忠于殿下,殿下要成事千难万难,我更要忠于殿下!像我这样的人跟着太后是没有前途的!对于掌握大局的人来说,他们暗中就算再卑鄙,可是面子上却总要变现出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来!
殿下如果有朝一日也有这么一天,我傅某人也就留不住了,到了那个时候,天下之大,我自去逍遥了……”
赵丹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一辈子,是非成败都得看你们师徒二人的了,你的老师让我从籍籍无名的皇子成为了太子,现在先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傅叶抱拳道:“我定然竭尽全力辅佐殿下,殿下放心,此事如果不成,傅叶也绝对不会独活!”
傅叶说完,道:“事已至此,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出去绕道皇宫后面,上山拜见太后!”
……
皇宫中,杀戮在继续,赵武烈的疯狂在继续。
慈宁宫终于攻下来了,赵武烈亲自在慈宁宫内内外外杀了一个遍,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疯狂的喊道:“母后,母后,皇儿来保护您来了!母后……”
他喊着母后的名字,越来越疯狂,最后像是得了癔症一般,他的浑身都在发抖,他“唰”一下拔出宝剑,战战巍巍的站在宫殿的外面,忽然仰天大吼一声:“母后,您究竟在哪里?您就算对皇儿不满,您也出来吱一声啊!您哪怕骂皇儿一声也好啊……”
他的声音嘶哑,表情出浮现出绝望之色,此时此刻,他如果还意识不到事情的变化,他也走不到现在这个位置了。
希望没有了,尽管他知道这只是极小概率的事件,但是他还是希望有奇迹,他想等着奇迹……现在,这个奇迹也不存在了,因为他环顾周围,已经看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慈宁宫早就空了,太后早就有了准备,这个时候关闭的四门就成了牢笼,他就是牢笼中的囚犯!
他此时杀得越厉害,结果就会被说成越狂悖,太后褫夺他的皇位便越有道理!赵武烈隐忍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栽了,从此以后北燕要变天了……
“父皇,父皇!您怎么这么糊涂啊!您糊涂啊!皇奶奶说了,如果您此时此刻能悬崖勒马,皇奶奶一定会保全你的!
父皇,您别杀人了,您发发善心吧,只要您不要再发狂杀人,皇奶奶一定会饶了你的!”冷不丁,慈宁宫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赵武烈听到这个声音,如同是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他浑身立马变得僵直了!这声音不是赵丹么?
赵丹连滚带爬的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甲胄鲜亮的金吾卫,瞧瞧这数百金吾卫,每个人都是北燕的精锐,他们将整个宫殿围得严严实实,连一只鸟也飞不出去。
赵丹匍匐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那模样如此的哀伤,似乎是真的为赵武烈犯了大错而痛苦,而悲伤一般。
“父皇,您到是说句话啊,我是您的皇儿赵丹啊!您是不是真的犯病发狂了?您小时候不是就教皇儿,说天子是舟,百姓是水么?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么?您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