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乃峰是个狠人,因为他每时每刻,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他已经算好了,揪住了宋文松之后,他还有机会反手对付陆铮,因为陆铮和辽东军的纠缠绝非一时便能分胜负。
当然,辽东军本来就新败,在仓促之间面对陆铮的突然摊牌决战,他们绝对不容易占到便宜,因为陆铮手底下的这一支南府军宋乃峰太了解了。
而且他坚信一点,那就是任何敢于冒失和轻视陆铮的人都将非常危险,甚至可能死无葬生之地。
辽东军必然要付出代价,而且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宋乃峰认为让辽东军付出很大的代价,他最后能够把宋文松收拾,重创陆铮,这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只要是买卖人,这一笔帐就都能算得来!
然而这只是宋乃峰一个人的如意算盘,现实并没有按照宋乃峰的计划往前推进,首先第一步,宋乃峰就没有抓住他的儿子宋文松。
“禀报王爷,三将军早就穿了普通兵丁的衣服趁夜走水路逃遁了,估摸着这事儿应该发生在几天之前,现在这光景顺风满帆,三将军应该已经到江南了!”川山岳垂头丧气的道。
他亲自杀入到了宋文松的军阵之中,将宋文松的中军帐攻了下来,本以为能立头功,没想到宋文松早就金蝉脱壳,逃得无影无踪了,他的中军帐之中只剩下一尊傀儡了。
川山岳心中那个气啊,同时又非常的沮丧,他知道在宋乃峰的心中,活捉宋文松是头等大事,可是父亲狠,做儿子的更狠。
要知道宋文松手底下的这可是几万人马啊,这些人马都是追随了宋文松多年的人,宋文松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他能够一步步的走到今天,非常的不容易。可是现在,他说弃就弃,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别的不说,单凭他这份做大事的气魄和胸襟便令人佩服得很。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宋文松显然把这个道理吃得很透,所以他溜得很快,溜得毫无负担。
“咣当”宋乃峰将桌上的茶几掀起来,倏然转身道:“你们都是猪啊,就想不到将水路全部切断么?宋文松如果不走水路,他根本逃不了,你瞧瞧我们纵横十几道全部是包围,就算他插着翅膀也飞不出去。
嘿,现在一败涂地,宋文松一旦走了,我们这一次仗就陷入了被动,为今之计,我们败相已经出现了!”
川山岳道:“三将军是个狠人,这一次我们能拿下京城,将三将军的所有人马全部横扫,这已经是很大的功劳了。
还有一点,那就是我们这一战不仅没有损失,而且还增补了七八千人,这些人都是西北军的袍泽,现在他们被俘之后愿意弃暗投明,我们西北军队伍反而壮大了!
一战士气大增,末将愿意领兵三万,直接杀向陆铮,将陆铮南府军打垮!”
宋乃峰盯着川山岳摇摇头,道:“不行,你不是陆铮的对手!陆铮此人很难对付,此时此刻,你觉得他可能面临危机,说不定这恰恰是他设下了又一个陷阱!
我们越打越强,陆铮难道越打越弱么?我们是西北军,从远处过来征战,一旦兵员受损很难得到补充。
陆铮则不同,他手底下的南府军虽然来自江南,但是北地一直以来都是大康的国土,陆铮扯了虎皮当大旗,可以在两河甚至京畿广泛招兵,这一来他的各种补给都很充分,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贸然出击也未必能占上风!”
宋乃峰这一说,川山岳和众将都不说话了!很显然,宋乃峰和陆铮多次交手之后,他已经变得十分谨慎了,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他不会贸然出击。
而此时,宋乃峰的斥候军已经到了豫州以西的广袤地区,这一地区的交战双方在过去的两天之内打得非常的惨烈,南府军的骑兵,西北军的骑兵无数次在这广袤的两河草场之上对垒绞杀,这样的绞杀对垒南府军不仅不落下风,反而在步兵严整规则的战阵配合下占据了上风。
陆铮要决战,所以他也没有任何留手,他将自己所有的压箱底的力量都投入到了这一战之中,他亲自指挥,将南府军的潜力压榨到了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