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去,把浩然给我叫过来!你就告诉他,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机会来了,如果把握不住这个机会,他再要翻身万万不可能!”花寒筠道。
丫鬟小娟领命出去,一会儿功夫,一白面书生从院子外面低头走进来,看这书生,二十出头,面容倒还算得上英俊,可是衣着发髻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落拓滋味。二十多岁的读书人,本应意气风发,可是从此人身上却只看到无尽的暮气。甚至隐隐还能从他的双鬓处看到有根根银丝呢!
书生走进了花寒筠的书房,低头拱手,道:“二嫂,您找我么?”
花寒筠端坐在椅子上,目光盯着面前的书生,淡淡的道:“张浩然,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么?对,你天天都在关心这件事,肯定是知道的!
不错,陆铮现在人就在山东,而且就在济州,现在这个时候,是我们和他接触的良机!我一个女流之辈,不好贸然抛头露面,这个差事应该你去办!
你可能会办不好,但是那也没有办法,因为目前的张家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其他的张家子弟恐怕和陆铮照面都没有打过,而你和他是旧识……”
张浩然浑身哆嗦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道:“二……二嫂……我……我和陆……陆王爷……当年……当年可是结了梁子,陆王爷见到我,恐怕,恐怕不能饶了我……”
“哈哈!”花寒筠哈哈一笑,道:“浩然啊,浩然,你瞧瞧你这点出息啊,你真当陆铮会和你这般小肚鸡肠么?人家现在是大康的辽东王,是大名鼎鼎的一方枭雄。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大康的前途和国运都握在他的手中,他会嫉恨你?当初少不更事的那些种种,于他来说都是难得的回忆,你此去他会念着旧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那……那好!我……我这就去,只是……只是嫂子您还是去见一见他好,您的面子比我大,兴许我们张家能趁机崛起,二嫂……”张浩然道,此时的张浩然,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瞧他现在的模样,哪里还能想到他十多岁的时候可是扬州的少年才子,年少轻狂,不可一世呢?
人生啊,有时候就是如此的残酷,本来意气风华的少年,命运可以将其所有的菱角都打掉,让其脱胎换骨,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现在的张浩然,少年白头,颓废腐朽……
送走了张浩然,花寒筠站起身来,这个时候她已经摒弃了所有的丫鬟,屋子里就剩她一个人。这屋子中的每一件物品都从扬州带过来的,就连房子的格栅窗户,都是江南的产物。
推开窗户,花寒筠直愣愣的看着外面,恰是隆冬时节,窗外飘起了鹅毛白雪,大雪飘飘扬扬,一会儿功夫外面便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花寒筠一动不动,就那样看着外面的世界,整个人如同泥雕木塑一般,简直是痴了。
“当年的陆家庶子,如今的国之栋梁,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他的心中恐怕早就忘记当年的事情了吧?”花寒筠最终喃喃的道,她那娇美的脸上浮现出难言的落寞之意。
“奶奶,陆铮是我们张家的故人,浩然毕竟太年轻,只怕把握不住这件事,回头并不能如意啊!”冷不丁一个声音从花寒筠身后响起,说话的人却是一个老嬷嬷,此人也是当年张家的老人,眼下像她这样的老人已经不多了,花寒筠将其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参与最重要最机密的事情。
其实张家是一座宝藏,作为江南四大家之一,张家之中拥有很多的资源和人才,花寒筠以前给张家当家,对这些皆洞若观火,而她能在山东立足,很大程度上也是把张家留下的财富和资源发挥到了巅峰极致。
“我知道,这件事我自有分寸!陆铮和我斗了那么多,其人我自然了解。想想我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恐怕还不会有今天的这等心思!
张家现在的位置很微妙,山东的局面也非常的复杂,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让张浩然先去探一探虚实是最稳妥的策略!毕竟很多年过去了,我们张家还有多少情分呢?”花寒筠道,这话她像是对老嬷嬷再说,又想是在自言自语。
“奶奶,我听说大奶奶已经归了陆铮,眼下他们姐弟都跟着他呢!陆铮还给了大奶奶名分,哎,旁支的一个老辈,前一些日子去济州,据说就见过大奶奶,当时那排场哦,锣鼓喧天,旌旗招展,那等气派比之当年的扬州张家不知要强多少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