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靖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吐出一句:“长兄如父。”
得了,他说不过他,何珏收住笑,对陶嫤端出一副主人的态度:“我稍后让人给你收拾一间房,今晚山路难行,你先在这里住一夜,待明日雨停后再回去。”
陶嫤起身道谢:“那就麻烦何大哥了。”
何珏大方地摆摆手,“小事一桩。”
他见陶嫤还有话说,便没杵在这儿打扰他们,告辞出屋。
陶嫤等他离开后,才扁扁嘴问:“哥哥,你的手到底怎么了?”
她一进屋就想问这个问题,奈何被他先教训了一通,一直憋到现在。
陶靖不想让她担心,遂轻描淡写道:“没事。”
可是这样的伤口哪像没事?
陶嫤很不满意,为什么她只是任性了一次,就被他狠狠教训了,而他却连受伤都不肯说?
陶嫤恨恨地,使劲往他手心伤处戳了戳,“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陶靖倒吸一口气,没想到她竟会耍阴招,“叫叫!”
陶嫤飞快地收回手背在身后,一脸无辜:“你说不说?”
其实本就没什么大事,他不想说,盖因过程实在有些丢人,有损他在妹妹面前的威严。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不说,陶嫤便越想知道。
末了他招架不住,叹了一口气妥协道:“江葛跟陆遥起争执时,我上前劝了两人几句……”
彼时劝说的除他之外,还有另外两三人,那江葛怒极攻心,不管不顾地把周围几个人都打了。他被殃及,手掌恰好按在破碎的瓷器上,山庄里没有大夫,何珏便亲自过来给她包扎伤口。
正是陶嫤过来时看到的那幕。
得知实情,陶嫤忍不住讽刺:“哥哥你真没用。”
陶靖一噎,就知道告诉她准没好事。
不多时府上的马车把秋空霜月接了回来,两人大抵在山间受了冻,嘴唇乌紫,浑身哆嗦。好在没出什么事,陶嫤看过陶靖后,忙带她们来到自己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两张褥子:“快把衣服换了披上,免得受凉生病。”
霜月感动得泪眼汪汪,抱着褥子哽咽:“姑娘真好……”
她们临时决定要来山庄,是以根本没带换洗的衣服,只能脱下外衣裹着褥子,把衣服挂在火炉边上烘烤。
陶嫤来的路上虽然披着江衡的衣服,但还是淋了点雨,这会儿觉得头脑有些发涨。她脱下衣服让霜月秋空帮着烤干,自己钻进床榻里,交代了句:“我先睡一会儿,待到晚饭时候再叫我。”
两人齐声应了个是,“姑娘先歇会儿吧,这一路上你也累了。”
陶嫤嗯一声,没多久便睡熟过去。
屋外昏昧,光线阴暗,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不过。
霜月打了个哈欠,她们路上受到惊吓,目下好不容易安宁下来,疲倦也紧随而至。两人眼皮渐渐下垂,不多时便双双倒在榻上,抱着褥子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傍晚时分,山庄里传膳的丫鬟叫她们起来,她们这才刚醒。
于是忙穿好衣服,秋空去叫陶嫤起来,霜月跟着丫鬟一道去厨房拿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