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殷岁晴说,她几乎立刻就想到楚国公府去,告诉阿娘这个好消息。然而才直起身,便觉心口一阵剧痛,她蹙紧眉头,毫无预兆地软倒在陶靖怀中。
心口就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攒着,疼得她难以呼吸,“哥哥,我疼……”
陶靖被她吓坏了,“叫叫?来人,传周大夫!快叫周大夫过来!”
这阵子她鲜少发病,今儿发作得突然,竟教人猝不及防。
陶嫤死死地攒紧他的手腕,呼吸短促,想起生辰那天周溥送她的药瓶子,她一直放在柜子最上面一层。
“有药……”她说不上话,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
陶靖让周围的人都安静,贴在她身边听她说话。
“周溥给我……药,在柜子……”
陶靖竟听明白了,避免耽搁时间,抱着她就往重龄院去,一路上双臂都在颤抖,生怕一个不及时,叫叫就没了。
路上陶嫤疼得厉害,在他怀里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床边守着陶靖和陶临沅二人。
陶嫤睁了睁眼,有些惘惘,“阿爹,哥哥?”
再往边上看去,周溥也在。
陶靖和陶临沅见她醒了,终于松一口气,“叫叫感觉如何,还疼不疼?”
陶嫤摇摇头,倒是不怎么疼了,就是喘气仍有些困难。她让丫鬟把自己扶起来,语气虚弱,“我心口闷。”
闻言,陶临沅赶忙让周溥上来查看。
周溥正色,眸中露出担忧,并起二指在她腕上诊断片刻,又看了看她的脸色,从崔夏手里接过笔纸写道:“三姑娘心口有疾,气血淤塞,才会觉得闷。想来是前几日去山上的缘故,这几日应当好好留在府中静养,切莫再四处走动。”
听周溥这么一说,陶临沅自责不已,“早知如此,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去那围猎大赛。”
“阿爹别这么说,是我求外公去的。”陶嫤声音低低的,唇边噙着浅笑,安慰他道。
陶靖见周溥还在写字,问道:“周大夫还有话要说?”
周溥颔首,将写好的白纸递到陶临沅跟前,请他仔细
纸上写着:“在府中静养并非长久之计,长安城气候不利于三姑娘养病,应择一处四季如春,水秀山明之地,修养一年半载,方有可能和缓三姑娘的病情。”
“这……”
陶临沅看罢,许久没有言语。
只要能使叫叫的心疾好转,叫他做什么都行。然而把她送到远方去,却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
陶靖接过来审阅一遍,比陶临沅冷静得多:“不知周大夫口中的山明水秀之地,是指哪里?”
周溥在纸上写下两个地名,顿了顿,交给他看。
上面写着松州、桂州。
松州这几年不大太平,是盐商茶商聚集的地方,陶靖不打算让陶嫤去那里。桂州倒是个首选之地,气候宜人,风景秀美,他打算与陶临沅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送走周溥后,陶临沅倚着榻围想了很久,半天没说一句话。
倒是陶嫤很快平静下来,心里有了主意,“这事我要跟阿娘说一声,听听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