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嫤正在专心致志地跟将军大眼瞪小眼,没有注意他俩的到来,听到这声猛地抬头,乌溜溜的大眼里满是错愕,“魏王舅舅?”
音落,郭长勇咋咋呼呼地叫了一声:“谁把老子的衣服弄成这样了?”
栏杆上的衣服被印上了脚印,原本干净的贴里眼下又脏又皱,郭长勇几欲崩溃,这可是他才洗好的衣服!明儿还要穿呢!
陶嫤尴尬地抱着将军往后退了退,虽说不是她做的,但她得对将军的行为负责任:“是将军弄的,都乖我没看好它……不如这样,我拿回去让丫鬟给你重新洗吧。”
得知是郡主的爱宠弄脏的后,郭长勇霎时偃旗息鼓,收了声音。
他哪敢让郡主的丫鬟给自己洗衣服,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当即摆手道:“不不,这事怎么能怪郡主,是下官不该把衣服放在这里。这等小事怎能劳烦了您,下官自己回去重洗一次就好了。”
真的没关系吗?他方才还那么生气呢。
不过他说的也是,有谁会把衣服晾在栏杆上,这根本怪不着她。陶嫤顿时不愧疚了,冲他笑了笑,“那你回去洗吧。”
郭长勇哎哎两声,“郡主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还不是将军不听话,陶嫤埋怨地瞪了它一眼,言简意赅道:“我是来追它的,它跑出来了。”
郭长勇是来跟江衡商量明天的行程的,前方有两条路选择,一个路途艰险,但是距离短;一个道路平坦,但是要多花费半个月的时间。以往他们都走平坦大路,但因这次松州出了事,需得尽早回去,这才想跟江衡商量一下,能否改走险路。
他刚要开口,谁知道就遇见了这位小祖宗。
陶嫤抱着将军的手臂有点酸,她正要放下它,江衡却走到她跟前把将军接了过去:“时候不早了,本王先送你回屋。晚上这里不安全,别再出来乱跑。”
将军不喜欢被其他人碰,刚到他手里便开始挣扎,然而被他的大手一摸,顿时就老实了。
陶嫤觉得稀罕得很,忍不住偏头看他是如何做到的,一边走一边看。
白蕊和玉茗在十几步外等着,见她和江衡一起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地跟在身后。
转过一道走廊,快到陶嫤房间门口时,江衡出声问道:“馄饨吃了么?”
陶嫤这才想起来还没感谢他,小脑袋连点了三下,“吃了,很好吃,多谢魏王舅舅。”
江衡笑了笑,刚才在饭桌上只动了几筷子,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真个难伺候得很。驿站这里的厨子馄饨做得还不错,他便让人做了一碗送上去,能让这小姑娘吃了就好。否则她父母将他托付给她,若是饿出个好歹他可担待不起。
到了门边,将军从他手里跳了下去,轻巧地入了房间。
江衡对她说道:“从这里要松州,还有两个月的路程。路上若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同我说,不必闷在心里,我会替你解决。”
陶嫤怔了怔,心思被人拆穿后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她故意问:“如果我想任性发脾气呢?”
江衡闻言一笑,“你想怎么发脾气?”
陶嫤已经走入屋中,江衡在屋外,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门框的距离。江衡的手臂放在门板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陶嫤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说:“不讲理,不听话,摔东西。”
这是她的臭毛病,上辈子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改过来,一生气就爱摔东西,这辈子也不例外。
江衡直起身,拍了拍她的头顶,“那本王只好尽量满足你,不让你乱发脾气了。”
陶嫤下意识闭上眼睛,他宽厚的大掌落在头顶,掌心温热的体温传过来,让人莫名地就信了他的话。
江衡离开后,直接回了另一头自己的房间。
郭长勇还在门口等着他,怀里抱着被将军弄脏的那两件衣服,一脸愁苦地跟在江衡身后入屋:“想不到郡主的宠物……”
江衡坐在椅子上,打断他的话:“你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