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凝望她,小姑娘看似正经,其实眼睛深处藏着慧黠的笑,旁人看不出来,他还不懂么?他弯唇,同样正经地回应她,“这是本王应该做的。”
陶嫤在心里骂他老流氓,面上端得君子,夜里还不是照样爬她的床!她趁人不注意时候,朝他吐了吐舌头,那股高雅雍容的气度霎时不见了,她又恢复成那个活泼俏皮的小姑娘。江衡扬了扬眉,若不是顾忌这么多人在场,早就低头亲她了。
殷岁晴从后面走出来,“阿爹怎么来了?”
殷如笑呵呵地摸着胡子,“叫叫及笄,我当然要来看看,这几个小子按捺不住,非要跟来。正好魏王也在,便一起来了。”
可惜他们来得有点晚,陶嫤的笄礼已经行完了,不过能看到一眼也是好的,几个舅舅心满意足,他们的小外甥女从今日起,便成为大姑娘了。
殷岁晴向江衡行了一礼,“我听叫叫说了昨天的事……那般凶险,幸好魏王赶往得及时,否则叫叫……实在是多亏您了您,我真不知该如何感激才好。”
陶嫤原本不想告诉殷岁晴的,怕她听了担心,但是白蕊头上的伤却瞒不住,而且她昨日在挣扎中弄得手臂上有淤痕,殷岁晴给她换衣服时一眼便能看到。陶嫤瞒不住,唯有老老实实地告诉她,果不其然,她听后又惊又惧,就差没亲自找那些人算账。
在听陶嫤说江衡已经将他们收拾完毕后,殷岁晴才感慨:“一定要查出是谁人指使,否则我这一颗心都不能安宁!”
陶嫤告诉他江衡正在处理中,让她暂且放宽心。
当时马上要行笄礼,她唯有收拾心情,暂时忘却此事。
目下见到江衡又想起来,仍旧不能平息怒火。
江衡让她不必再谢,态度很是谦逊随和。
那是当然,昔日一起长大的玩伴,未来很可能成为他的丈母娘,这感觉……说不出的滋味。
辞别楚国公后,陶嫤回屋第一件事便是倒在床上。
她累得很,连衣服都不想换,闭上眼便想睡觉。后来被白蕊硬生生从床上拽了起来,“姑娘先把衣服换了再睡。”
她懒洋洋地伸出双手,闭上眼睛道:“你给我换吧,我没力气了。”
白蕊没法,唯有跟玉茗合力把她从床上捞起来,脱下大袖衫,把繁琐的衣服一件件剥下来。殷岁晴紧跟着进屋,笑着走到床前,“瞧你这身懒骨头,阿娘当时笄礼可比你累多了,整整忙活了一天。”
她哼哼唧唧地:“阿娘不安慰我,还净说风凉话。”
脱掉采衣,中单里面是桃粉色的肚兜,白蕊眼尖,一眼瞧见她脖子上红红的痕迹,“这是什么?”
陶嫤的皮肤白,稍微有点瑕疵便看得很清楚。
白蕊这一声吸引了殷岁晴和玉茗的视线,两人一同望过来,都盯着她的脖子看。陶嫤下意识低头,“嗯?”
她看不到,白蕊便捧着镜子让她看。这一看不打紧,只见一块红痕赫然印在皮肤上,可不就是江衡昨晚亲她留下的么!陶嫤下意识伸手捂住,惊得一颗心七上八下,无措地看向殷岁晴,“阿娘,这……”
她话没说完,殷岁晴的眼眶首先湿了。
原来殷岁晴以为这是陶嫤昨日受待人迫害留下的,登时心疼得不得了,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女儿,“是阿娘对不起你,叫叫,阿娘不该让你们两个人去。”
陶嫤听得恪酢醍懂,料想她应该是误会了,这样也好,她便不用费尽心机地解释。
“不怪阿娘。”她说,“如果有人想害我,无论如何我都躲不过的。”
确实如此,她躲不过,何玉照如果想害她,前后两辈子她都没能躲过。
殷岁晴自责了很久,安抚她道:“叫叫别担心,这事只有魏王知道,其他人都封口得严严实实,没有人会知道,对你更没有任何影响。”
姑娘家的名声何其重要,江衡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早早地封住众人之口,细枝末节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陶嫤颔首,“我真的没事,阿娘也别再哭了。”
白蕊捧来衣服,她换上轻松的便服,拆下满头珠翠,这才觉得浑身都轻松许多。
她跳下床蹦了两下,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今天是我的生辰,阿娘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咱们一会去前头跟外公一起用膳吧,把启嫣姐姐和大哥也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