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个大夫随时待命,但陶嫤还是不放心,“你不许气我外公。”
江衡让她放心,“不会。”
陶嫤这才带着殷岁晴走出内室,段俨也要离开的时候,江衡唤住他:“瑜郡王请留步,此事跟你也有关系。”
段俨回头,大抵猜到他要说什么,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本王可帮不上什么忙。”
江衡一笑,“瑜郡王何必妄自菲薄。”
等屋里只剩他们三个人后,江衡移步到窗前,宽阔的后背挡住了窗外的光景,“本王几日没有上朝,二位可否跟我讲一讲朝中近况?”
楚国公冷哼一声,着实被气着了,这会儿连提都不想提,“皇上沉溺温柔乡中,钻研歪门邪道,弃整个大晋于不顾,让老臣无话可说!”
江衡眼眸一沉,“楚国公诽谤皇上,难道不怕本王上告,降罪于你么?”
殷如瞪向他,“老臣为大晋鞠躬尽瘁,一心一意,若非皇上实在糊涂,老臣怎会说出这番话?我是为整个大晋着想!”
被一个宠妃迷惑得不顾朝政,说出去真是笑话,大晋几百年的根基,难道要毁在一个女人手里么?
江衡双手环抱,睨他一眼,“既是为大晋着想,便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本王。”
这几天他除了魏王府,关心最多的就是军府,对朝廷那些勾心斗角不大上心,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估计也懒得管这种事。
楚 国公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把知道的都跟他说了:“听宫里的全公公说,自打宁嫔有身孕后,皇上便对她宠得愈发厉害。甚至找专门的道士算过了,宁 嫔肚子里怀的儿子,如此一来,愈发不可收拾……不仅如此,皇上还被宁嫔蛊惑,那个道士不仅会算命,还会修炼长生不死之术……”
江衡静静地听完,眼神越来越冷。
第一眼看到宁嫔,本以为她只是个柔弱工于心计的女人,未料想竟还有如此野心。他掀唇笑了笑,如果是儿子,她打算如何?还想让皇上立太子不成?
乌木一事,慧王如今被降为平原王,皇后嫡出的皇子只剩下他一个。江衡忽地想起什么,恍然大悟,这么看来,下一个获罪的很可能是他?
不无可能。
他猜测乌木上的毒其实是宁嫔所为,如果能因此挑拨他跟慧王的关系,他们两人互相揭发,让皇上从中猜疑,不失为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可惜她没算对,最后受难的只有江衍,他侥幸全身而退。
周溥跟宁嫔是亲姐弟,周溥又懂医术,这其中很可能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江衡捋顺后,抬头朝段俨看去,“瑜郡王有何感想?”
段俨轻笑,顺势坐在一旁的矮榻上,“我是个闲散王爷,手中没有实权,即便真有什么想法,也帮不上魏王的忙。”
此话不假,段俨真个称得上大晋最清闲的王爷,他安于现状,不趋炎附势,日子过得平淡又闲散。他不必有多大的权利,每月享受着朝廷和俸禄和食实封便足以养活阖府上下,悠闲得让人羡慕。
江衡弯唇,“瑜郡王当年最受先皇重视,跟朝中上了年纪的高官重臣都有几分情谊,正因为你沉默多时,是以说出来的话才有分量。”
段俨看向他,他随意倚靠在窗户边上,高壮伟岸的身躯挡住了刺眼的阳光,生生透出几分不羁来。
以前他或许不大愿意管,目下两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家出事,另一家都不会好过。他左右权衡一番,告诉江衡:“目前情况,魏王应当入宫一趟,先见皇上一面为好。”
江衡点点头,“本王正有此意。”
段俨站起来又道:“还要时刻提防慧王。”
慧王江衍虽然困在府里,但是却不老实,仍旧跟一些人来往频繁,大抵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这些江衡都有所耳闻,他确实不该疏忽大意,江衍一向很有野心,谁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还是时刻小心为妙。
江衡颔首:“多谢瑜郡王提点。”
他们三个人在屋里足足谈了半个时辰,再出来的时候,屋外只剩下殷岁晴和段淳两人。
江衡环顾四周一圈,没看到陶嫤的身影,“叫叫呢?”
殷岁晴从椅子上坐起来,想看看殷如的情况如何,闻言回答道:“叫叫跟大哥他们在堂屋,阿爹情况如何?还有病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