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嫤头脑一片混乱,想起周溥温和的笑容,想起他给自己做的药丸,一个劲儿地摇头:“他不是那种人。”
大概是太着急,着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举起袖子擦了擦,一只手捏住江衡的衣角,“魏王舅舅如果不信,我可以亲自去问问他。”
江衡不动声色,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已经查出来跟宁嫔有关,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周溥是她的弟弟,无论他是不是无辜的,都不能幸免。”
陶嫤很沮丧,头埋得低低的,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江衡,胳膊有点颤抖。
她想不明白,如果真的跟周溥有关系,他为何要这么做……她宁愿相信他,相信他什么也不知道,否则她会有被背叛的感觉。
半响她问:“皇上会杀了他么?”
江衡道:“说不定。”
于是她不再问了。
耳边听到一声叹息,江衡宽厚的手掌托起她的下巴,拇指抹了抹她腮边的泪水,“你就这么在乎他?”
陶嫤吸了吸鼻子,无助得很,这时候只能依赖他了。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埋在他颈窝蹭了蹭眼泪鼻涕,闷闷地说:“我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宁嫔得手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不是那种贪慕权贵的人……”
江衡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她:“他想要的或许不是权贵。”
陶嫤不明白,“那还能是什么?”
江衡把她抱在怀里,没有回答。
还能有许多种可能,人的贪欲里除了权势富贵,还可能是女人。如果打垮他,周宁语的儿子成了太子,那周溥便是未来的国舅,想要什么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江衡乌瞳一深,他是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过几天江衡把陶嫤接回魏王府,总是住在楚国公府也不大好。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恐怕还以为魏王跟魏王妃不和睦,出现了什么矛盾。
回去这天,刚好宫里来了消息。
当时陶嫤就在江衡身边,下人禀报的内容,她跟着听的一清二楚。最近皇上宠宁嫔宠得愈发厉害,言官的劝诫根本听不进去,连着好几日没有早朝,每日跟宁嫔醉生梦死,一心想着长生不死。
非但如此,皇上去皇后那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大抵是上回宁嫔动了胎气,跟皇后身边的人有关,皇上便越发不待见她。多年的夫妻情分,生生被他糟蹋了。
江衡听罢,脸上表情很不好看,挥了挥时候让那人退下,坐在椅子上揉捏眉心,许久不发一语。
陶嫤站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魏王舅舅为何不把宁嫔的所作所为告诉皇上?”
江衡睁开眼,想了一会儿。
原 本他确实打算告知皇帝的,但是见到慧王之后,他便改了主意。皇帝恢复江衍的王位或许另有隐情,他不再限制江衍,大抵是想看他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何况皇上现 在对宁嫔宠得很,即便他把那封书信送上去了,估计皇上也不会多看一眼。就算看了,届时宁嫔在皇上耳边哭几回,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惩罚。
皇上若想包庇一个人,谁都没有办法。
于是江衡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他现在不好跟陶嫤说,便简单地对她解释:“我有别的打算。”
陶嫤问他是什么打算,他摸着她的头问:“叫叫,如果你犯了错,你认为我会如何对你?”
陶嫤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我不会犯错。”
这个回答真是让他哭笑不得,江衡低声地笑,“是是,你从来不会犯错。”顿了顿问:“如果是打个比方呢?”
这样的话她就要认真想了,江衡一直很包容她,除了上回禽兽了点,其他时间一直对她挺好的。如果她犯错的话,她迟疑着道:“是会害死你的那种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