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耳边再次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录音中似乎还夹杂着风雪的呼啸,我的眼睛死死盯着画面,却只看到一片漆黑,甚至连晃动都没有。
“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到这一步,现在的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我只能继续往下走,才能在他们察觉到之前阻止这些事情,往更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三叔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这时候呼啸声就显得更大,仿佛他的身后就是一片茫茫的雪地,“如果你听到了我给你留的这段声音,就说明你至少已经走到了控制室,那么这件事的大部分情况我想你已经了解,这里已经很接近我的目的地了。我虽然不能确切知道青铜树和青铜门的联系,但是关于它们的共通处,除了材质之外,还有另外的一点……”
“嘶——嘶嘶——”
从这里开始就里面就有了杂音,我想大概是三叔发现了什么,或者他在录这段音频的时候一直在往中间走,所以受到了里面磁场的影响。
“嘶——大侄子嘶嘶——但是我现在要进……嘶……你能离开就尽快——这里面的东西是你不可能想象得到的,你要是看到了这个文件……就说明嘶——我已经成——”
我几乎已经能背出三叔说过的话,到了这时候,画面又迅速地晃动了一下,至此声音完全中断,虽然视频时长还没有到尽头,但后面却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就像三叔在录这个视频的时候忽然消失了一样。
而当时这个想法一出,我立刻毛骨悚然。
等到视频的时长走完,我又拉回去听了两遍,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其他发现。我叹了口气,摘下耳机,把轮椅摇出去,在路边看着行人来来往往,却始终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人走过来。
无论是三叔,潘子,还是闷油瓶。
他们就像过客一样,匆匆走进我的生命里,之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好比三叔,二叔不说,奶奶不会知道,甚至连爸妈都相信这个人其实只是不愿意回来而已,离开之后,就好像谁和谁都不用再联系。我仰头靠在轮椅里,忽然想到那天回到长沙老家,我爸妈看见我时,激动到浑身发颤差点昏过去的样子,我听见他们嘶哑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喊我的名字。
之后就是几天过节一样的庆祝,在期间我也得知那只黑猫在中弹后就当场死了,他们把它埋在门前的草地里,也算是找了一个归属。而在那之前……我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触手可及的过往,不去想闷油瓶要是折在那里,或者没来得及赶回来的结果。
吴邪,吴邪。
“张起灵……”我逐渐感觉到了困倦,意识慢慢模糊,听见自己好像开了口,嘴里下意识说了些什么,却没有真正想过它的含义。
这天晚上睡着的时间大概又长了一些,以至于醒过来的时候窗子外面的太阳已经成了金黄色,刚睁开眼就看到小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玩儿手机,只不过似乎很烦躁,键盘被他的手指按得快要飞起来,噼里啪啦的响。
“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
小花罕见地没有像之前两次一样直接上来揍我两拳,于是我把头转到另一边,果不其然看见黑眼镜正在专心致志地摆弄手上的一把手枪,看我终于发觉了他的存在,笑了笑抬手跟我比划了一下,是个一枪嘣的姿势。
我忍不住想笑出声,结果小花看了我一眼,直接把我从床上拽起来塞进轮椅里,瞎子见状站起身收了枪,把我往房外推。
“靠,小花,要不要这么粗鲁,”我骂了一句想站起来给他一个下马威,可惜没成功,于是只能在轮椅里抓住轮子表示抗议,“你们这是绑架,这次我拒绝请你们去楼外楼,也没有西湖一日游的机会,要去你们自己去,把我放在店门口就行了。”
瞎子已经开始不停地笑,而小花则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