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我可以给他安排一个去处,总比他一个人要强。
可是他只是沉默地背对着我,阳光从走廊的窗户外射进来,从他的脚底拖曳出一条长长的暗影。
我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这个影子和什么重合了起来,我的思绪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脑袋里像是有什么想冲破禁锢,往更深的黑暗里撞去。
他是谁?
我又在等谁?
“请让一让,让一让!”
思绪刹那回神,他似乎也才反应过来,抬了头让出了过道,我一扫眼过去,看到前面正有一个白色担架从那边推过来,周围围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面色焦急,还有一个女护士举着吊水,轮子的速度因为过快,滚在地上发出”刺啦”的响声。
等会儿,那个护士是……小刘?
“小李?他怎么了?”我连忙跑上前去看担架上躺着的人,小李面色苍白,带着氧气罩,整个人一直是昏迷的状态。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小李从前说过的话,他回来的时候,大概就是要离开的时候了。
但是……不是说好要两个月的吗,为什么会这么快?
我抬头又往那个小闷油瓶刚刚站立的地方望了一眼,发觉他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惦记着小李的情况我咬了咬牙放弃出去找人的打算,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真切切意识到他活不长久了,这个担架里的人几乎毫无生气,一个多月不见他的身体已经瘦得变了形,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沉稳中偶尔还会露出点精明的人了。
目送着担架被推进手术室,我看到顶上红色的灯亮起来,显示出正在工作中的状态。我坐在外面的椅子里,而小刘憋着眼泪执意跟了进去,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痛苦,我的视线不知不觉就瞥到手腕上,被手表遮住大半的黑色斑点依旧印在那里,我静静地看着它,它仿佛也在黑暗的遮掩之下,冷冷地窥视着我。
我也会和他一样死去吗?
为什么这一个多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忽然有些烦躁,脑子就在怀疑的那一刹蹦出了一些怪异的想法,莫名其妙还有一个穿着连帽衫的背影在我跟前晃来晃去,一下走远一下接近,我有些荒谬地闭上眼想绕到他跟前去瞧瞧他的长相,但均以失败告终。我点了根烟站在窗户旁边,猛抽了几口却又觉得不对味,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躺在手术室里,甚至要死的人都不该是小李,而是我。
可是这些想法跟那个男人的背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独独去想他?
等到我把烟头抽了一地的时候,终于有个护士一样的小丫头经过,看不过去说了我几句,这里是医院,窗户旁边也不能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