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个时辰,那大夫终于到了,听说是验死人,那是一百个不情愿,那朱铁头只得给了十个大钱,那大夫才肯瞧了一眼,便说道:“是急性痰症,有痰堵在喉头,不能呼吸,导致眼鼻喉出血!”
那朱铁头一听,还是不死心,又拉着那大夫道:“大夫,你可要看清楚了,这眼鼻喉出血明明是中毒的症状么!”
那大夫不悦的扯回被拉住的袖子道:“如果真的被毒死,那血就是黑色,哪里会是鲜红色?你如果不信我,那就不要请我,几十里路呢,你以为我容易?苕头日脑的!”
那大夫不耐烦的,骂骂咧咧的走了。
村里人也就趁机说朱铁头人滑头,说鬼话,朱铁头也实在扛不住,见实在讨不到什么便宜,也就灰溜溜的走了。
天色虽然已经晚了,但是这朱石头已经在家里躺了四五日,实在是不能再耽误了,村里又都是姓朱的,怎么说也是本家,当即也就顾不上那么多,找了几个不出五伏来的本家有男丁的,也就带着人去路口烧盘缠,将那纸扎的马车、元宝什么的烧了,那张罗丧事的人就拿着纸钱在前面丢,一边丢一边一边数叨说:“天一个,地一个,东一个,西一个,南一个,北一个,小鬼一个,判官一个,牵马人一个……”
因为铃铛是女娃子,不能送盘缠,也就让本家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小子代替,那半大小子跪在马路中间,朝着西南大声喊道:“叔,你向西南,明光大路走中间,莫回头,一路走好!”
剩下朱家本家的晚辈,也就跪在了后面,因为这朱石头实在是年轻,后辈也就两三个,所以瞧起来也就有些凄凉,这会儿围观的人也都说着可怜之类的话。
楚一清站在村头,看着送盘缠烧得火光,心里叹口气,也就回家。
第二日中午,大家也就准备帮着将朱石头葬在了村头那块地里,正打算抬出村子去,就见不远处驶过来一辆耀眼的大马车,那马车的银光照着人都张不开眼睛。
“公子,似乎是到了!”欧阳明轩坐在车前,远远的瞧见对身穿白打着幡儿送殡的人,忍不住皱皱眉,这出门遇见棺材,可不是什么吉利事儿。
上官云逸坐在马车里,听见前面响起哀乐,也就打开帘幔望了,一见那口黑漆漆的棺材,也就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道:“呸,可真是不吉利,出门遇棺材!”
或许是因为上官云逸的排场太大,这会儿朱家嘴的老老少少可都盯着瞧呢,上官云逸这句对死者不敬的话,也顿时惹得众人炸了锅,有几个小年轻血气方刚的,就要冲上来要教训上官云逸,也幸亏村里的老人见过世面,赶紧拦住。
朱永见那辆耀眼的马车挡住了去坟地的路,也就上前抱拳笑道:“这位公子,这死者为大,就麻烦公子让个道,这下葬可都是有时辰的,耽误了可就不吉利!”
上官云逸一向自傲,别说给死人让路,那就是给活人也没有让过啊,那些轿夫也横行惯了,不但不让,而且还大声嚷嚷道:“你们也不瞧瞧马车上的是什么人,还给你们让路,你们若是知趣,就赶紧闪开,咱们公子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朱永只得又抱拳好心劝道:“这位公子,看你年轻或许不懂这个,这人死为大,你这样年轻,就叫个死人给你让路,咱们倒是肯让,就是怕公子会不吉利!”
欧阳明轩也觉着还没进村子就遇见出殡的,实在是晦气,当即也就低声劝上官云逸道:“公子,咱们就让让吧,办要事要紧,何苦要多添麻烦?”
上官云逸冷冷的哼了一声,气声道:“欧阳明轩,你是主子还是本公子是主子?让你办事,你阴奉阳违,现在竟然撺掇着本公子给个死泥腿子让路?”
朱永见他越说越过分,当即也就气道:“公子既然不珍惜自己的福气,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那咱们也没有法子,来,咱们给这位公子让路!”
村里人虽然都不愿意,但是朱永说话了,大家也就只得挪动了棺材,将棺材停到了路边,看着那辆招眼的马车过去,有些上了年纪的婆子也就故意大声说道:“这遇到棺材,就是官老爷也要让路,更何况是个没长全毛的小伙子,这石头又这么年轻,肯定放不下家里的铃铛跟铃铛娘,本想着入土为安,如今又要给人让路,心里肯定有怨气,夜里去找这小伙子也说不定!”
“是啊是啊,这石头都留恋人间这么多天了,这路又被人抢了,弄不好……”当即又有人附和道。
“行了,鬼款么?年轻人不信邪有什么法子?快走吧,别耽误了时辰!”朱永大喊了一声,哀乐又响起来,众人又抬了棺材走。
欧阳明轩听得清清楚楚,心里犯嘀咕的很,正想让车夫赶紧去村子里,谁知道却刮来一阵风,哗啦啦,一大串纸钱就吹到了马车跟前,还打了一个旋,停顿了一下,这才慢慢的落在了地上。
“哎呀我的妈啊!”那车夫虽说刚才不说话,倒是他出门这么些年,自然是知道遇见棺材要躲开的风俗,如今硬着头皮闯过去了,心里正犯嘀咕,又见如此怪异的场景,那可真是吓得三魂没了气魄,手中缰绳一拉,将马儿吃痛,那马儿竟然疯跑起来,立即朝着村里跑去。
“哎呀,马儿惊了!”车夫惊喊一声,想要扯住马儿,那马儿却疯似得向村子里跑,眼看就要撞在村头那颗老柳树上。
“混蛋玩意,怎么驾车的,是不想……”上官云逸坐在车里颠簸的厉害,也就骂咧咧的打开帘幔,却一下子被欧阳明轩扯着,滚落在地上。
那车夫也顺势滚了下去,也立即被后面的护卫接住,总算是没有出人命,只是那马儿却一头撞在那柳树上,撞死了。
马头正好撞在那柳树上,汩汩的鲜血迸溅了出来,哗拉拉就流了一地,浸湿了地上的纸钱,怎么瞧都觉着诡异,让人后背凉。
上官云逸立即捂了口鼻,免得闻了那血腥的味道,冷声问道:“怎么回事?追风怎么会惊了?”
如果是别的马儿也就罢了,这可是罗国名驹,跟着他两年多,一向乖顺的很,别说是惊了,那就是脾气都没有过,如今却……
“公子,公子,属下真的不知道,刚才刮来一阵怪风,那冥钱拦路,马儿就惊了,这……”那车夫想说还不是你跟死人抢路抢的,但是却不敢说,只得磕头求饶。
欧阳明轩也觉着这事儿蹊跷,四周望了望,如今正是正午,太阳明晃晃的晃眼,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相反,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觉着有些阴冷。
上官云逸狠狠的甩了衣袖,正待要继续进村,却现衣袖上竟然迸溅上一滴马血,他眸色一暗,跨上后面小厮的马儿就疾驰而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追公子?”别人没有瞧见上官云逸的表情,欧阳明轩却是瞧了个清清楚楚,他知道上官云逸向来有洁癖,如今衣衫被溅上马血,那绝对不可能容忍,这一趟自然也就白来。
剩下的护卫见欧阳明轩骑马追了出去,也就赶紧跟上,只留下那马车夫,呆呆的望着那撞死的马跟歪靠在一旁的豪华马车,不知道怎么办,最后也只得徒步追了上去。
送殡的人一个时辰才回来,走到村口看着那死去的马儿,众人全都愣住,还是那朱永先反应过来,念了一句:“石头,你如今已经入土为安,以后尘归尘,土归土,有怪莫怪哈!”说完,便立即吆喝村里几个小伙子道:“快去看看,可伤着人没?”
几个小伙子上前了,那几个瞧热闹的婆子就有背后议论道:“瞧见了没,不给死人让路,有了血光之灾了吧?他也不想想,死人会给谁让路?会给牛头马面冤枉判官,这位公子可真是苕货!”
“行了,你们就别添油加醋了,先救人再说哩!”朱永吆喝了那婆子一声,就听前去查看的人在那喊道:“村长,没得人,就只有辆马车!”
朱永听了,也就喊了句谢天谢地,也就上前,瞧了瞧那马车周身的富贵,虽然残破,但是也能换个十几两银子,还有那马儿,膘肥体壮的很,当即也就说道:“这石头走的这么突然,这么急,想来是放心不下铃铛娘两,这死马跟马车就都给铃铛家送去吧!”
铃铛娘听了这话也就低声抽泣了。
朱永这么一说,大家也就都没有什么异议,于是几个人将那马车卸下来,值钱的玩意全都收拾了,送去铃铛家。
晚上,铃铛娘带着铃铛突然去了前面找楚一清,“楚姑娘,这次的事情多亏你,如果不是你,我跟铃铛不定被铁头怎么冤枉呢!我这次来,是给姑娘一张藏宝图,这也就是铁头说的我要独占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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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明天就去西安开年会,这六天的都是存稿,可能没有办法及时回复亲们的留言,亲们理解哈,么么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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