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在乎这几十两银子,只是因为她想下面的人忠心,在天使组织这么多年,最害怕的就是有人背叛她,因为一旦有人背叛,组织里的人往往要付出血的代价!
皇甫老太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怀疑,当即让铃铛娘将饭菜收拾了,也就在大厅等着,等着平安前来。
平安一听说昨夜里的暴民抓到了,东西找到了,就知道事情败露了,这会儿见盈芊前来,早就吓得不行,到了出一清的面前,也就了出来。
“楚姑娘,真的不管小的事情,这都是舅老爷决定的,他说酒楼他做主,小的这才……”平安赶紧将所有的事情向潘玉郎的身上推,谁叫他狐假虎威,说是楚姑娘的舅舅呢,如今整个鲁城可都知道楚姑娘有这么一位舅舅,就连百大人也要给几分面子的!
“这个玉郎,怎么这么不成器!”皇甫老太气的浑身打颤,原本她以为事情过去了,她顶多说说潘玉郎,让他以后老老实实的给楚一清赶车、跑腿,钱的事情不让他沾也就罢了,谁知道这个潘玉郎竟然这么不争气,竟然合伙平安昧下酒楼的钱!
楚一清见皇甫老太太过激动,赶紧让铃铛娘将皇甫老太扶进屋去歇着。
“楚姑娘,你可一定原谅小的,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舅老爷……”平安还一个劲儿的在那儿叫屈。
“平掌柜,一会你去朱家嫂子那里支上两个月的月钱,你回去吧,看来你不适合在我的铺子里干活!”楚一清冷声道,“因为你是张夫人的娘家表弟一直用的掌柜,我就看在张夫人的面子上不追究你做的事情,不然的话,就凭你这种监守自盗的行为,恐怕到哪里,到什么时候,都没有人敢再用你!”
平安一下子无话可说,只能是跪地谢恩。
处理了平安的事情,楚一清也觉着乏了,回屋又怕吵醒阿宝,就在书房的软榻打坐休息了一会。
皇甫老太这会儿缓过劲来,听说楚一清累了在书房休息,当即那心里更是愧疚,只觉着对不住楚一清,也就愣愣的在大厅里坐着,想着这些年给楚一清添得麻烦,那是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
刚才她去后院问过潘玉郎,潘玉郎见瞒不住也就承认了,他跟潘氏带着三个孩子求她,看着阳蕾跟柳絮还小,将他们赶走她的心里也过意不去,可是再留下来,又怕他们一家再给楚一清添麻烦,想来想去,也就下了一个决定。
“娘,没有歇着?”楚一清打坐完成,一出门见皇甫老太大中午的在大厅里坐着愣,赶紧上前问道。以往,皇甫老太总是跟着阿宝一起睡的,阿宝睡了,皇甫老太也就休息一会。
皇甫老太摇摇头,想了想说道:“一清,是这样,我想让玉郎一家搬回他家去住,你再在柿子林那边给他谋个差事,够他一家吃饭的就成!”
楚一清一愣,说道:“娘,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再说他们的屋子很破烂,就几间茅草屋,你让他们回去……毕竟他们一家是娘的亲戚,让外人知道似乎不太好!”
“就是因为他是娘的亲戚,娘才这么做,原本娘想着,玉郎如果是个争气的,如今你的家业这么大,有人帮把手也好,这自己人总比外人放心不是?可是你看看,咱们这才走几天,玉郎就惹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去青楼不说,还昧了你的钱,我都觉着没脸见你,他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一清,娘想好了,你不用劝我,这事就这么办,明日就让他们一家搬出去!”皇甫老太坚决道。
楚一清见皇甫老太这么坚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说道:“明天就搬,急了些,过两天的吧,大棚被烧的事情我还没有处理……”
“一清,这事你就甭操心了,我来办!”皇甫老太站起身来说道,“你只管忙外边的事情,阿宝跟家里就交给我,铃铛娘还能帮我呢,你放心!”
楚一清见她决定了,也就不再劝,如今那几百亩地还等着她去整理,还有红薯要种,酒楼还差个掌柜,她是真的有些忙不过来了!
楚一清带着盈芊准备出门,打算去瞧瞧被烧毁的大棚,谁知刚出大门,就哗啦啦围上来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单家村的村长,就是先前带着村民来问春小麦的老汉,与上次不同,这次他是满脸的愧疚,他的身侧站着一个脸色蜡黄的妇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被那个叫做耗子的孩子搀扶着。
“楚姑娘,楚姑娘,咱们对不起你啊,楚姑娘!”老汉说着就要下跪。
楚一清赶紧将他扶起来,这空挡,那个叫做耗子的孩子已经跟那个脸色蜡黄的妇人跪了下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吧!”楚一清说着,让盈芊帮忙搀扶起来。
“楚姑娘,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耗子他爹吧,他爹也是无法,是为了我跟耗子这才去做这犯法的事情,他爹昨夜里拿回来的粮食我们娘两个一点都没动,楚姑娘,我们都给你带来了,您就行行好,放了耗子他爹吧!”那妇人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只是一个劲的磕头,还叫那个叫做耗子的孩子一起磕头。
“楚姑娘,您行行好,放了他们吧,他们是真的没法子才去抢姑娘的酒楼,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后面的百姓也就跪下来乞求道。
楚一清这才记起为何看着那个叫做单雄的汉子眼熟,原来就是上次带着耗子向她府门上泼粪的人。
“楚姑娘,这些小子不懂事,楚姑娘对我们有恩,他们抢谁不成,却偏偏的抢楚姑娘的铺子,他们是该死,可是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一大家子人都指着他们活呢,楚姑娘,我们知道你是好人,您就行行好,好人做到底,帮个忙吧!你那铺子里有什么损失,您就说,只要说出个数来,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给楚姑娘赔上,楚姑娘,行行好吧!”刚刚被扶起来的老汉又要下跪。
“原来你们是为了那件事情来的,现在人在衙门,并不是在我的府上,我想帮你们也无能为力,再说,他们似乎是光复会的人,是不是?”楚一清淡声问道。
老汉叹口气,点点头:“前些日子光复会到咱们村子招人,说是只要参加就有粮食领,单雄跟我那不争气的老二就都去了,村子里一共去了七八个人,当日是真的拿出一些粮食来,可是我们不知道这粮食是抢来的,如果知道,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做这犯法的事情啊!”
“你说光复会的人去村子里招人?他们不是自的吗?”楚一清一愣,问道,她原先以后这光复会就是一群百姓因为走投无路自组织的,却没有想到光复会竟然去村里用粮食来拉拢人,既然他们有粮食,为什么还要到处抢,还有,他们竟然连衙门也敢抢,看来的确不是只是暴民这么简单!
“也是因为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人家有钱的能去黑市买高价粮,楚姑娘你也知道,上次因为蔬菜种子的事情,我们村子里哪里还有钱,也是逼得走投无路,见有粮食就都去了!”老汉叹口气,“说到底,也是这世道害的!”
楚一清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满脸愁苦的百姓,知道这些事情也的确不能怪他们,当初就连她也没有想到,将鲁城大部分的地全都种蔬菜,会招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可是单雄他们既然是光复会的人,再加上朝廷已经下了旨,想要救单雄出来怕是很难!
楚一清正犹豫着,老汉又带着乡亲们给楚一清磕头,一遍一遍的哀求着。
楚一清让百姓起来,那些人却死活不起来,还扬言楚一清不答应就一直跪下去。
“喂,你们行了,别得寸进尺,是你们的亲人抢我们小姐的铺子,现在又到府门前闹事要挟我们小姐,信不信让官府的人连你们也一起抓进来?”盈芊气的指着他们破口大骂。
“楚姑娘,咱们不是要挟姑娘,是实在是没有法子啊!”老汉赶紧又磕头。
“好了盈芊,你就别骂他们了,你们先起来吧,我只能答应你们去跟衙门说一声,这抢我铺子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其他的……”楚一清虽然可怜他们这些人,但是现在看来光复会这个组织是大有蹊跷。
“楚姑娘,您就尽尽心,您是贵人,就连知府大人也要给您几分面子,楚姑娘,求求您了!”那些人还是跪着不肯起。
“行了,我们小姐不计较就算了,你们再不识相,我们小姐就不去说了!”盈芊掐着腰恐吓道。
那些人一听,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在那老汉的建议下,大家也就老老实实的起来,让出路来让楚一清离开。
“这些人,还真的当小姐是活菩萨呢,抢了咱们的铺子还来求小姐救人!”马车里,盈芊不悦道。
楚一清淡淡的望向车外,笑道:“其实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这样招人实在是太慢,而且从平安你也瞧出来了,对我忠心的也没有几个,如果真的可以收复光复会为我所用的话,那可真是送上门的帮手!”
盈芊一愣,震惊的望着楚一清:“小姐,您的意思是……”
“盈芊,咱们就去衙门一趟吧!”楚一清转眸笑道,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盈芊只得应着,让十五赶紧调转车头去衙门。
衙门里,程志这会儿正在犯愁,上头已经知道他抓住了光复会的人,要求他顺藤摸瓜找出光复会的老巢,最好是能一网打尽,他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可是上面话了,他也只得听着。
“大人,楚姑娘求见!”衙役来禀报。
“快请快请!”程志赶紧起身,见楚一清进来,立即上前寒暄道:“楚姑娘,什么风将您吹来了?昨夜里被抢的东西不是已经归还了吗?”
楚一清淡淡笑道:“程大人,我是来问问你打算怎么处理单雄他们?”
程志赶紧让人奉茶,一边坐下一边说道:“楚姑娘,我这也在愁这件事情,现在光复会反叛组织横行,朝廷有了命令,一旦抓住就严惩不贷,单雄这伙人小命是肯定保不住了,可是上面也有命令,说是最好利用这些人引出更多的光复会的人来,下官正在想主意!”
楚一清轻轻一笑:“大人想到了吗?”
程志瑶瑶头:“哪里有那么容易!楚姑娘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令尊有什么新指示?”
自从皇上下令楚一清可以认祖归宗之后,楚一清是楚家大小姐的事情已经人人皆知,这次抓捕光复会的事情又是楚占天负责,所以程志才有此一问。
楚一清赶紧澄清,“程大人误会了,楚王是楚王,我是我,我们两个没有什么关系,是这样,刚才在我府前,单家庄的那些人跪着求我救救单雄,这单雄说起来与我也有一面之缘,所以……”
“楚姑娘,您想救单雄?楚姑娘,这万万使不得啊!”程志不等楚一清说完就惊叫道,“如果是平日,别说只是一个抢劫的犯人,那就是死刑犯,本官也要给楚姑娘几分面子,可是这个不同,上面已经知道了,如果放了单雄,这这这,下官无法向上面交代!”
楚一清笑道:“我不是要你放了他,是帮你揪出更多的光复会成员!”楚一清低声在程志的耳边说了几句,程志一愣,有些怀疑道,“真的可行?”
“光复会四处招人,打的就是共进退,光复家园的口号,只要单雄等人真的是光复会的人,那些人为了这句口号,也就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到时候我的人就一定可以找到光复会的总舵!”楚一清胸有成竹道。
“真的?”程志一喜,这样一来,他就真的立了大功了,那就升官有望了!
面上带着笑容从衙门出来,楚一清淡声的吩咐盈芊:“去烧毁的大棚瞧瞧吧!”
盈芊赶紧应着,两人去了大棚。
单家庄的人在楚府门前等了一日,却等来了单雄等人被处死的判决,一时之间,单家庄的人抑制不住激动在府门外嚎啕大哭,堵着府门不让人进出,所以第二日,楚一清只能跳墙出门去红薯地里,将拌好的中药交给百元增,让他在种红薯之前将药撒在地里。
另外那些被烧毁的大棚,快要结果的秧苗全都毁了,楚一清只得让人全部拔了,又让人从楚寒运送土豆种来,准备种上土豆填补损失。
“你们听说了吗?楚府让人给堵了,所有的人都骂楚姑娘心狠手辣呢,只不过抢了她的铺子呢,用的处斩这么严重?”红薯地里,那些人一边撒着中药,一边小声嘀咕道。
“就是,现在鲁城里都议论纷纷呢,都说楚姑娘为富不仁,还有啊,他们还说楚姑娘没本事呢,你说也是,这些地楚姑娘只是指点一下,又没有亲自种,再说这红薯,咱们谁没种过,这地都空了大半月,时令都快过了,可是却偏要等着她回来,还有这药,你们听说过给地撒中药的?我瞧着,恐怕是徒有其表,没什么真本事!”
“你有真本事,皇上为什么不用你,却偏偏用楚姑娘?”郭槐冷冷的望着那些叽叽喳喳的人冷声道。
那些人赶紧低下头不敢出声了。
“郭大哥,不过这中药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撒在地里啊?我种了这么多年地也不知道要撒中药呢!”袁长忍不住上前问道。
“这是杀虫子的药,之前你种红薯的时候,有没有现红薯经常被虫子咬的洞?那是一种叫做蛴螬的虫子咬的,这种药就是杀那种虫子的,喷了药之后,红薯会长的大,还没地眼!”郭槐解释道。
“郭大哥,你懂得真多,原来是这样啊!”袁长赶紧奉承道。
“老弟,我也是跟着楚姑娘才知道的,以前我跟你一样,也是闭着眼种地,靠天吃饭,跟着楚姑娘才知道种地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呢!”郭槐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人将中药撒的匀称一点。
“是是是,楚姑娘的确是有本事,可是……”袁长一想到最近的传闻就觉着后怕,这些日子他也是爬墙出来的,其实那些刁民楚姑娘让人赶走也是了,可是楚姑娘却偏偏任由那些人闹下去!真不知道楚姑娘是怎么想的!
“袁老弟,别听别人乱说,楚姑娘有楚姑娘做事的原则,虽然有时候看着不近人情,可是楚姑娘要管理这么大的摊子,没有规矩怎么成!”郭槐低声道,但是想到金锐的事情,他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总归是这么多年的兄弟,看他落到那个下场,的确是有些不忍。
“是是是,郭大哥!”袁长立即应着,再也不敢乱说了。
第二日,就是单雄要被处斩的日子,楚一清正坐在家中吃午饭,盈芊就急急的前来禀报:“小姐,光复会的人真的来劫法场了!”
楚一清点点头,带着盈芊赶紧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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