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萍点点头,将牡丹糕全都塞在女人的怀中说道:“姨娘,我下次再来瞧你!”
女人脸上露出一抹不舍的表情,但是还是点点头:“好!”
绿萍蹦蹦跳跳的而去。
一刻钟,天澜院的后山,绿萍无奈的望着刁三,“爹爹,是你想要开瞧姨娘的,来了你又不上前,还催着我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刁三板了脸道:“你还小,懂什么!”
“谁说我不懂,爹爹你一定是自卑,不好意思见姨娘呢,也是,姨娘那么高贵圣洁的人,而你满手鲜血,就算是你每次来都换衣服,洗澡、理头,可是你都配不上姨娘呢!”绿萍幽幽的叹口气。
“你胡说什么,晴妃娘娘可是你随意出言玷污的?”刁三眸色一寒,冷声道。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爹爹,我不是小孩子了!”绿萍幽幽的叹口气,“我知道爹爹是怕姨娘问起五王爷的事情,爹爹,既然您见过五王爷就应该告诉姨娘,姨娘很惦记五王爷呢!”
“好了,你再这么多话,以后你就不要跟着我来了!”刁三冷哼道。
绿萍再也不敢说什么了,跟着刁三从小路下山。
绿萍跟刁三刚走不久,洛晴就站起身来打算去小厨房瞧瞧刁三送来的东西,这么多年,她拒绝了皇宫送来的东西,自己一个人自力更生,虽然有两个宫女侍奉,可是她已经习惯了自力更生。
突地,一阵冷风吹起,她猛地站住不动,然后突地回身,在望见不远处的男子之后,眸色中涌出一抹冷意,但是缓缓的,她扭身就走。
厉玥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灰色尼姑衣袍的女子,逐渐的与脑海中那个绝色的美人重合,曾经这个女人玉鬓花簇,翠雀金蝉,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秋剪瞳人波欲活,春添眉妩月初分,而如今却……
洛晴只是走了两步手臂就被人拽住,她没有回头,因为她这一生都不想再看这个男人一眼。
“厉玥,如今我已经被你害的如此下场,难道你还不满意吗?是不是要我死在你的面前?”女人的面上已经失去了方才的平静与温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怨愤与仇恨,都是因为他,令她与厉煌分开二十年,都是因为她,她的美梦在一夜之间全部破碎。
“晴儿!”面对女人满腔的仇恨,厉玥艰难的喊出女人的名字,“我来是想要你跟我走的,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想明白了,他不会来了!”
“够了,厉玥,二十年前我不会跟你走,二十年后更不会!你不用痴心妄想了!”女人奋力的就要挣脱开男人的钳制。
“我不是痴心妄想,如果那个人连你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会等在这儿吗?你告诉我,还会继续等待吗?”厉玥紧紧的握着女人的手臂不放。
“你说什么?你……”女人终于回头,忽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胡乱摇晃起来,“你不要动他!不要动他!”
厉玥一言不地看着女人,她的表情他很熟悉,二十年前就是这般,瞳孔呈现出充血一般的红色,像一只了狂的小兽,那样的愤怒,那样的悲伤,就是因为这个表情,他在二十年前一念之仁,放手离开,却没有想到二十年后,他还是回来。
对这个女人的爱,太刻骨铭心,这二十年,没有消亡,却相反的更加热烈。
捧起女人的脸,厉玥一字一句的开口:“今晚,将会重演二十年前的一切,你相不相信?”
女人震惊的望着他,这时,她听见院门外传出苏公公的声音,“皇上,咱们到了!”
女人的眸中盛满了绝望,二十年前,就是这样一个场景,让那个多疑的男人怀疑她与厉玥有染,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打入冷宫,二十年后,当她清心寡欲准备就这样过完一辈子的时候,这两个男人再次出现,而且还是这样的情景。
不,她绝对不会让二十年前的事情重演!就在男人的脸要落下来之时,女人猛地将他推开,头狠狠的撞在一边的石凳之上。瞬间,她只觉着眼前一片红色,耳边响起男人焦急的呼唤,她已经分不清那人是谁……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重楼叠甍的庙宇里,后半夜的穿堂风颇大,加上已下着小雨,所以黑得不见五指,只有屋里的一点点昏黄的烛光摇曳着给人一点温暖。
厉閠坐在简朴的床榻前望着床上憔悴昏迷的女人,乌黑如丝绸的长从枕头上流泻而落,苍白的面容就像一朵白色的梅花。这张脸庞,虽然每晚上的梦里都会瞧见,可是当真正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却有着一种梦境的恍惚。
“皇上,御医说晴妃娘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养上一些时日,只是六皇子他……”苏公公上前低声说道。
有逼人的杀气在厉閠的眼底迅速的涌现,那些遥远的记忆如细长的流水汩汩注入,愈久愈痛,愈痛愈恨!
厉閠迅速的起身,床上女人苍白的手却紧紧的拉住他,他一怔,有些惊讶地看着女人苍白的面庞,她没有张开眼睛,神情却无比温柔无比忧伤。在瞬间,他鬼使神差的慢慢坐回到床边,他实在是不忍心挣脱她的手!
“不要!不要!”她的声音中带着祈求,带着无辜,带着无助。
“晴儿!”不自觉的,厉閠轻轻的吐出女人的名字,他的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女人的脸庞,雨夜的宁静,女人的无助,让他暂时忘却了这个女人对他的伤害,他上前抱起女人,唇轻轻的印在女人冰冷的脸额之上。
苏公公知趣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窗。
饶是夏季,山顶的雨夜也很清冷,厉閠抱紧了怀中瑟瑟抖的女人,在这一刻,他宁愿什么都不要去想。
皇宫,万寿宫中,羞花听完追风的禀告之后,眸中有着一种狂乱的兴奋,“你可是看清楚了?六皇叔与皇上真的都去了天澜院?”
“是,主人,属下瞧得清清楚楚,两人还是一前一后的进去,时间算起来刚刚好!”追风立即禀道。
“好,很好!”羞花冷声笑道,“既然如此,那厉煌也是时候上路了!”
“主人,要不要属下帮忙?”追风立即问道。
“不用,你们下去吧!”羞花冷冷的摆摆手,追风立即下去。
“魏嬷嬷,替本宫更衣!”羞花冷笑一声,吩咐道。
魏嬷嬷赶紧上前。
雨夜,天牢,厉煌窝在角落中紧紧闭着眼睛,突地,一阵冷风吹过,他张开眼睛,看着已经被人打开的牢门。
“你终于来了!”厉煌抬眸望着黑暗冷声道,鼻间充斥的是黏糊糊的,带着腥涩的泥土味,就好像草根腐烂了一样。
黑夜中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道剑光映着那突然响起的惊雷。
厉煌徒手迎了上去,迅即的还击,他忍辱负重,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一定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来人剑招凌厉,招招想要取他性命,厉煌的面上却带着一抹笑懿,有条不紊的分解然后再还击。
黑衣人裸露在外的一双眼睛中逐渐盛满了惊奇,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弱不禁风的男子竟然有这般高深的武功。
趁着黑衣人走神的空挡,厉煌徒手一抓,黑衣人脸上的面纱突地被抓了下来。
女人的头散落了下来。
厉煌望着面前的女人冷笑:“果然是你!皇后娘娘,你就这么着急要本王的性命?”
羞花急急的遮住面部,不做任何的回应,现在她只想将男人置之死地!
牢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雷霆、腾龙打伤了侍卫进入,一眼看到刺杀厉煌的黑衣人,立即纷纷的攻了上去。
以一敌三,羞花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可是她还是瞅准了一个机会,剑尖刺向厉煌的胸前。
厉煌眸色一暗,迅速的躲避,可是那手臂之上还是被划伤,他反手一搏,掌风狠狠的击在她的胸膛之上。
羞花只觉着喉口咸甜,身形一顿,这时,天牢外脚步声纷杂错乱,有侍卫大声喊了起来,“有人劫天牢,来人啊!”
羞花眸色一暗,迅速的抛出一颗丸药,顿时白烟四起,趁此机会,羞花冲出了天牢。
“爷,您有没有受伤?”雷霆与腾龙冲进天牢。
“你们怎么会来?”厉煌眸色一暗。
“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说有人要杀爷,我们……”雷霆急声道。
“你们中计了,快撤!”厉煌冷声道。
“是!”雷霆与腾龙赶紧蒙上面巾向外冲去,此时天牢外,几百人的御林军已经纷涌而至。
“分开走!”雷霆与腾龙低声道,两人分头离开。
天牢中,厉煌狠狠的击了牢棂,面上一片懊恼。想不到竟然让羞花跑了,不过她的武功也确实在他意料之外!不管怎么说,这次能够将羞花引了出来,至少能够让他放心,他的敌人只有羞花一个而已!
万寿宫,羞花跳进寝宫,在看到宫中的男人之后,眸色一寒,“是你将御林军引来的?”
崇文回身,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您实在不应该冒这个险!想要杀厉煌,有的是法子,根本不需要您亲自动手!”
羞花冷冷的哼了一声:“是吗?既然你这么有办法,厉煌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
崇文有些心虚,可是还是说道:“如今皇上已经知道厉煌不是皇上的亲生子,厉煌迟早会命不保,皇后娘娘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宫,行了,没事就出去吧!”羞花冷声道。
崇文只得退下,在万寿宫外,他转身望了里面,幽幽的叹口气,摇摇头,这才离开。
羞花这才捂住胸口,忍不住皱皱眉,想不到这次厉煌是早有准备,他的皇子身份已经不保,还能如此沉得住气,一定是有所依仗,难道他知道了什么?羞花越想越害怕,这个厉煌,她要趁早解决了才是,可惜这二十年来她藏在深宫之中,武功早已经荒废,如果她还是早年的毒娘子,厉煌那三脚猫的功夫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母后,母后!”突地,寝宫外响起厉煜的声音。
羞花眸色一暗,赶紧上床,将床两边的帘幔拉上,只是露出一个脑袋,冷冷的望着闯进来的厉煜。
“太子,皇后娘娘已经就寝了,您不能闯进去!”魏嬷嬷想要拦住厉煜,却拦不住。
“好了,魏嬷嬷,你先下去吧!”羞花冷声吩咐道。
厉煜望着羞花,这才舒了一口气,“母后安好就好!方才孩儿得到消息,有人刺杀天牢中的厉煌,孩儿担心母后……”
“怎么,你也会担心本宫吗?”羞花冷声道,“你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是不是想要昭告天下母后就是刺杀厉煌之人?”
厉煜有些心虚,只是低声道:“母后,如今厉煌已经没有翻身之日,您就手下留情不要伤害他的性命!”
“你倒是仁慈!对你的母后你却为什么这么残忍?”羞花恨声道,怒气攻心,那胸口更是疼的厉害。
“母后,孩儿只是不想您再多杀戮!”厉煜低声道。
“够了!你下去吧!”羞花冷声道。
厉煜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见羞花脸色不善,他只得离开。
羞花颓然的坐在床榻之上,幽幽的叹口气,厉煜妇人之仁,他总有一天会后悔!
此时,天牢之外,接连赶了三天三夜的楚一清终于到了,她抬眸打量了一眼天牢高大的城墙,目测了城墙的高度,脚尖一点,伸手矫健的攀爬了上去。
天牢外,此时已经集结了大批的侍卫军,他们正在四处搜查劫杀天牢之人,将整个天牢映照的亮如白昼。
楚一清将身子伏在城墙之上,自然不敢妄动。
一队侍卫军从城墙下经过。
“头,那五王爷没事吧?”有侍卫小声的问道。
“就剩下一口气了,我看活不过明日早上了!已经有人去禀报皇上了,可惜皇上不在寝宫之中!”那人答道,“现在除了皇上,谁也不能做主!”
“那咱们今晚上不将那刺杀五王爷的人抓住……”那侍卫惊呼了一声。
“你们知道就好!今晚上都别想睡了,将天牢四周搜个遍,连只蚊子都不要放过,知道吗?”侍卫首领冷声喊道。
“是,头!”侍卫们赶紧应着,行动也迅速起来。
伏在墙头上的楚一清一颗心如坠冰渊,厉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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