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此他们将成陌路人。
“师兄,我有点怕。”游今戈在深夜,对着昏睡的师兄剖白了所有的心迹,“我怕你不理我了,我怕你不疼我了,我怕……我在你心里不是唯一的小师弟了。你不准对别人好,你只能对我好,好不好?你答应我吧……”
邢瑜叹气,对林皓仁道:“他不敢对醒着的吴潮生说这些话,他怕被拒绝。也许这种自欺欺人反而加重了他的极端性格。”
林皓仁沉默,突然心神一动——他感觉到吴潮生要醒了。
吴潮生毕竟是华清穹得意的大弟子,就算一时不慎被算计了,很快也能摆脱困境。十方剑在床头微微震动,预示着主人即将清醒。
按理说,这种迷魂花会让普通人睡上24小时,但对修行之人,其力量却会大幅度缩小。
吴潮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清醒,已非常厉害了。
游今戈贪恋着师兄的体温,手指抹开对方衣服下摆的污渍,并没发现异常。
“跟我走吧。”游今戈还在小声道,“我会保护你的,我发誓。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我给你找个清静的地方,你可以修行看书,还可以种山茶花,我会一直陪着你。就我们两个人。”
“噌——”
轻微的剑锋声在寂静的深夜十分刺耳,游今戈一顿,微微侧头,就见十方剑已不知何时出了鞘,剑尖悬在半空,正对着他的后颈。
再低头,吴潮生已睁开了眼睛,他眼眶泛着红,嘴唇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同一时间,林皓仁也看见了漂浮在床边的邢瑜生魂。像是他们的初遇,那一团小小的白雾,拖着一截小尾巴,显得可爱极了。
看到白雾的瞬间,林皓仁竟有想哭的冲动。
“师兄。”游今戈愣了一下,巨大的释然感淹没了他的恐慌,他没搭理对着他后颈的利剑,伸手捏住了师兄的下颚,道,“你舍不得伤我的,别虚张声势了。跟我走吧?”
这句话倒是让林皓仁回忆起了,邢瑜当初想让自己跟他去血魂堂时说的“跟我在一起吧”,居然很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邢瑜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尴尬地咳了一声,解释道:“我当初可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我当时其实已经喜欢你了。”
林皓仁顿时窘迫的红了脸。
邢瑜严肃提醒道:“但我跟这个小流氓有本质的区别。”
林皓仁忍笑,稍微冲淡了内心对游今戈的不适感。他还能感觉到,吴潮生的内心除了恐惧、不可思议、震惊、愤怒之外,居然还有一丝古怪的……窘迫和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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