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骂花黎是个不要脸的纨绔子弟。
那鼻孔进灰的感觉,花黎到现在都记得。
还是现在的殷九好,不会发火,不会受委屈,不会担忧午膳会不会被掺了沙子,不用害怕魔界极寒的夜会不会夺走他的命。
花黎虽不知道这些年殷九经历过什么,但他为殷九现如今的生活感到庆幸。他所敬佩的天将殷九,就应该自由自在的翱翔于天际之上,厮杀于金戈铁马之中,而不是困在那小小的柴房里,当一个无人理会的后妃。
花黎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触觉也恢复了,为什么趴在殷九身上总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呢?
以前的殷九从来不让自己乱碰,就是摸一下手都得被骂上几个时辰。
还是现在好......
花黎没骨气地想。
“九老板,”迎面走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好久不见,近来生意如何?”
“托老先生的福,”殷九回道,“您今日是来给步姑娘问诊的吗?”
步姑娘?步惜雪吗?
一听到步惜雪的名字花黎就来了兴趣,这个殷九也是的,怎么和步惜雪成亲了还叫人家姑娘?真是木头脑袋开不了窍。
“是,这正准备过去,刚好碰到九老板,”老头回,“九老板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也好,我好几日没见过她了,”殷九上前一步与老头并排前走,“说起来步姑娘大概是下个月临产,是时候让丫鬟把东西备上了。”
“还是九老板心细,说起来要不是九老板收留,如今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待着,说起来当年炽天魔尊也是心狠,利用完步姑娘抢夺魔尊之位后又始乱终弃......”老头叹了口气,“可怜上泰都都主身陷囹圄,步姑娘揣着三个月大的孩子在离魂天门前求炽天魔尊开恩,魔尊连看都不看一眼......”
等等,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大,花黎需要缓一缓。
炽天魔尊是谁?
花黎记忆中魔尊之位世代相传,从未曾在魔尊二字前加过任何花里胡哨的名头,那这个炽天魔尊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步惜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殷九的?是这个鬼炽天魔尊的?
要不是花黎说不了话,花黎就快冲上去质问那白胡子老头了。
“老先生过誉了,故友未亡人,殷九自然会帮扶一把。”殷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那笑显然是浮在脸上的。
“故友?未亡人?当年花黎拿你当个笑话戏耍,你当他是朋友?步惜雪与花黎只不过定了婚约而尚未成婚,算什么未亡人?”老先生颇有些为花黎不平的意思,“当年花黎身死,连尸骸都没留下,步惜雪和炽天魔尊苟合......她算哪门子的未亡人......殷九,百年了,你何时能放下花黎......”
花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已经死了吗?
那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了,”殷九咬了下唇,“眼下步姑娘生产才是大事,老先生进去吧,别让姑娘久等了。”
殷九止步于步惜雪的房门前,他并未进去,而是站在房门等候。
殷九扯下了胸口佩戴的玉佩,透过回廊点着的鬼火那摇曳着的烛光,看着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