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勺子,花黎就捏他的脸。
两个人闹来闹去,也算喝光了整碗药汤。花黎说话生动有趣,实在是不像军营那些天兵口中的人贩子。殷九逐渐放下了戒心,和花黎熟络了起来,甚至往花黎身边爬了爬。
“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啊?”殷九舔着勺子,粉嫩的舌头勾勒着勺子的轮廓,“我还想和你一起玩。”
“叫我.......”这殷九平日里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叫法,偶尔会讽刺地叫自己魔尊陛下,或者是生气地时候叫自己蠢货,大多数时候都是呼来喝去直接叫名字来着。
不过这个时候,花黎怎么会这么简单地就放过殷九呢?
“叫我夫君。”花黎对那日听风台被殷九威胁的事情印象深刻,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千倍百倍地套要回来。
“夫君?”殷九歪着头问,勺子不小心从他的嘴里掉了出来,他还想捡起来放回嘴里,可被花黎眼疾手快地拿起,交由宫女带走。
殷九失了唯一的玩具,只能在花黎身边玩。
他看着花黎的奏折,捡起一本打开看。一个字没看懂,倒是把自己绕得晕头转向的,他放回奏折,靠在花黎的身上昏昏欲睡。
花黎让他去床榻上睡会儿,可殷九不愿意,他就想靠着花黎。
他觉得花黎身上暖烘烘的,还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可花黎的肩膀哪里够他去靠,殷九一会儿朝前倒,一会儿往后栽,可就是不愿意离开花黎。
花黎怕他磕着头,让他睡在自己腿上。
殷九愣了下,指了指花黎的腿。
花黎点头,伸手拉着他,摁着他的脑袋让殷九躺着。
殷九初尝这种甜到骨子里的温柔,蹭了蹭花黎的腿,他没骨气地想着这人若真的是个人贩子,那他也认栽了。
殷九今日闹腾得厉害,灵力耗了不少,又因为靠在花黎的腿上而卸下了戒心,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他不打呼噜,睡着了的时候和睡醒了的时候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
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花黎扯过床榻上的被子给他盖上。
殷九睡觉时总爱抱着什么东西,把手放在嘴边,全身缩成一团,这姿势别扭得很,可只有这样殷九才能睡着。或许是多年孤独一人生活惯了,这么睡着才觉得安心。
到后来和花黎睡在一起,他也没能改掉这个习惯,只是之前总是抱着被褥,抱着枕头,后来改成了抱着花黎,或者是花黎的药物。
花黎帮他盖好了被褥,然后将自己的衣袖团在一起,捂在了自己嘴上。
花黎皱了下眉,仰着头,泪水便不自觉地落下。
他在哭。
抽泣声,哀叹声全被花黎自己给堵回了嗓子里。
他在哭。
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滴在衣袖上,散开了透明的花痕。
他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