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君羡下值归来,抱琼嘉到园中竹亭里纳凉,喂她冰水镇的玫瑰糯米圆子,如雌鸟哺喂雏鸟。
她趴在竹榻上,翘着脚丫,一口一口吃着,忽然问:“公主知道你把我藏在这里,会很生气吧?”
崔君羡道:“不用怕。”
琼嘉叫道:“我没有怕,气死她才好!”
崔君羡忍俊不禁,摸摸她的头,“你很记仇啊。”
“我差点死掉!”琼嘉坐起来,咄咄地问:“还有颐王,他会做太子么?”
“有这个可能。”
琼嘉道:“做了太子,将来就会做皇帝。他做皇子就这样坏,做了太子、皇帝还了得呀。”
虽是在自家园亭里,崔君羡还是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提醒她,“不要这样说话。”
琼嘉又道:“我祖父获罪,是因为谴责今上篡位、霸占王皇后,他错了么?今上没有篡位,没有霸占——”
崔君羡抬手掩住她的口,“嘉嘉,不要再说了。”
琼嘉拂开他的手,固执地继续,“我是说,你看,做皇帝的都是坏人,做大官的都是坏人。崔郎,你做过坏事吗?”
崔君羡如实相告,“没有选择时,做过。”
“你看,这个世界多糟糕。”
崔君羡理解少女的愤懑,不再阻止她宣泄,但她终究安静下来,像是在思考,做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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