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嘉与崔君羡的女儿晴明,于次年春二月,在徐氏辋川别业降生。
女长辈们欢喜弄婴。
琼嘉却意气消沉,对杜矜道:“姑姑,我心不安。”
杜矜晓得她仍在为徐楷之死内疚,笑道:“从前有浪子回头,你想来个荡妇回头?千万不要。”
琼嘉不明白地抬头。
杜矜道:“你看我,我大约是普天之下良心最安稳之人。为何?从来都是人负我,未尝一次我负人。
“我沦为宫奴,是受父亲牵连;为裴安世所辱,是受亡夫带累。
“我那丈夫,年长我十余岁,虽为才子,却一生困顿潦倒,脾气亦乖僻,难以相处。我并不钟意他,都是你祖父作主。
“我一生恪守女则,为淑女,为贤妇,从无逾矩,到老来,只赚得一颗安稳的良心。我觉得自己白活了,很庆幸你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