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城中学罕见地暂停了一次月考。学生们只为能从高压里短暂出逃而雀跃,并不在意校方停考的目的。仅街头巷尾,偶有流言,随即妇妪之间议论纷纷。
死掉一个学生,对于一所学校、一座小镇而言并非什么大事 。大家习以为常地认为现在的小孩脆弱矫情,转头哄慰自家儿女,宝贝长宝贝短。
没有学生看见过顾艳艳的尸体。从出事到送殡仪火化,不过一天时间,甚至连顾艳艳的父母都没见到她最后一面。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顾艳艳死后第叁天,莫默旷课了一整天。老周找不到他,联系父母也找不到他。班级里人心惶惶,一整天的课,数学英语历史政治,几位老师无意做过多的讲解,说了十几分钟就开始自习。
分钟一格一格地转动,郁双盯着前后左右的空位出神。滴答滴答,钟表里齿轮摩擦,漫长的岁月催生堆迭的锈迹。郁双恍惚感受到陡生的凉意,不受控地打了一个寒噤。此刻,下午两时四十叁分,烈日正毒,高二十一班传承了两届的时钟停摆了。
“一场集体强奸到底有多少围观者呢?”莫默坐在派出所的大厅里这样想着。
他是唯一一个证人吗?
顾艳艳是唯一一个受害者吗?
支风、李时一、罗安会受到惩罚吗?
不知道。不知道。莫默清楚,他有多少的疑问,就有多少的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6月12日那天夜里,支风、李时一、罗安叁人在莲城高中高二教学楼叁层的男卫生间里对顾艳艳实施强奸?”接待他的是一个刚毕业的年轻小警察,看上去比莫默大不了几岁。
“是的,6月12日。那天下了雨,我把伞落在教室,回头去取的时候看见顾艳艳被支风、李时一、罗安叁个人拖进了厕所。时间大约是十点二十左右。”
“你当时看见同班女同学被男生拖进厕所,就这样走了?”
“是的。”莫默低垂着脑袋,握紧了拳头,死死地抠住衣角,脸色有些发白。
“为什么?”小警察有些急躁,冲了他一句。
“因为不熟。”
莲城警方无法因为莫默的一面之词就对顾艳艳的死立案调查,他们在做了一个简单的盘问之后,声称有最新情况会及时通知到位。
莫默像是深谙其道,他做了一个极为冒险的决定。因为无故旷课,莫默被老周叫到了办公室。学生接二连叁地出事,老周心力交瘁,头发都白了一圈。
“莫默,你昨天干嘛了?”
“老师,我想请假。”
“请假,你父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