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点了,大家都没吃饭,旁边地上摆着的也都是农汉们自己婆娘给送来的干粮,农汉们又招呼楼小拾他们过了凑合吃两口,一群人围在一起又闲搭了几句玉米地的事宜。
“不愧是读书人,懂得可真多啊!”农汉感叹,一脸的钦佩,弄得旁边另外四个读书人只能尴尬地吃着馍馍。
吃完饭,农汉们收拾东西都欢欢喜喜回家了,满心念叨着过些日子自家地里挖沟渠,等来年,田里也能长出那么高的玉米罢!
无意留情!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府邸门前,朱漆高门,牌匾上狂放的两个大字——谢府,不张扬却处处透着庄重,门口迎着一群人,大气也不敢喘,都毕恭毕敬地守在一旁。
自马车上下来一男子,华裾纷珂,头束冠玉,虽有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但不减眉宇之前的威严。一老者领头应了上来:“五爷,您回来了!”
“嗯。”头也不低,径直走进府里。
“您没回来之前,皇上的圣旨就到了,奖赏了不少物件,您给咱朝争了光,这在淑浦县都传开了,连老太爷都夸您给咱家长脸。县令也投了帖子,约您下月十五明月楼一聚……”
“谢管家,我累了,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吧,我先回屋中沐浴更衣,稍后我会去给祖父报平安的……”男子捏了捏额头,这才低头看谢府的大管家。
谢管家连连点头:“谢小乙,还不赶快伺候主子回屋,这么久没见着主子手里的活可不能马虎!”一个年约十五的小童立马凑到了跟前,连连称是。
待走近自己的别院,男子放慢了步子,瞥了一眼小童。小童会意,立马凑近几步,压低了声音:“公子在桃源村住下了,田没租出去,听说是自个种些了什么,整日风吹日晒,小的在街上瞧见过一回,公子整个人都瘦了,也黑了……”
男子闻言眉头紧紧蹙起,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无妨,让他也吃吃苦,以后就该知道到底谁对他好了。”说着,将手里的扇子递了出去,小童赶忙双手接住。
……
玉米地毁了一半,搓、剥玉米的活也少了一半,这几天众人已将剩下的所有玉米晾在了绳上,玉米秸秆也扎成堆堆在了屋后,玉米皮有时生火用,有时切碎了喂猪。
果然如村民所说,小野猪在头几天闹腾的很,天天哼哼唧唧的,扯着绳子乱动,望着被它拽的直晃的木桩,楼小拾胆颤心惊,还真怕让它给挣开了绳子或是扯断了木桩。但村民们的手艺那是实打实,小野猪见根本挣脱不开,慢慢的也消停下来了,只是对生人凑近还是敌对的哼哼叫,弓着身子摆出要战斗的姿势。楼小拾每次将和好食的木槽放在猪圈门口,然后用个棍子一点点给推过去。喂食喂水到好说,就是好几天没打扫猪圈,一出门,那味都能给人呛个跟头,楼小拾能做的也仅是将稀释过的醋液喷在猪圈里,希望对杀菌和抑味起到些微作用。
而打猪草的活就落在了李夏和唐小的身上,两个孩子乐此不疲,每天赶早,趁着天还不太热的时候,一人挎上一小篮子,在大人们不用锲的时候就别上锲,跑到田边、溪旁、无人的野地里就打猪草了。
四下观察,猪草真是茂盛的喜坏了人,放下篮子扎衫袖,忙把地上的猪草拔,唐小还有模有样地给李夏分辨着各种野草:“这是酱板草,这个是马兰草,这是马齿苋、马鞭草、黄花草,那个是猪麻叶,猪很喜欢吃这个猪麻叶的!”
“唐哥哥怎么知道的?”李夏摘了一朵马兰花,献宝似的递给唐小。
唐小接过花,嘿嘿嘿直笑:“我看见过好几次野猪在吃这个。”
“呵呵。”笑罢,两个小身影手里的动作就忙了起来,不一会,就装了满满两大筐,抖了抖篮子,抖落些草上带的泥土,好减轻些重量。
除了喂一些新鲜的猪草,楼小拾也烧一些热饲料,全家吃完早饭后,他就拿出一些猪草切碎,混一些粗糠丢进锅里煮,直到煮烂才盛进猪食槽里晾凉,就是李家兄弟对和猪使一个锅子稍有微词。小野猪起初对熟食有些排斥,就像第一次给狗喂狗粮似的,第一天,楼小拾只煮了很少的一碗,小野猪抵不住香气的诱惑,闻了半天才碰了食槽里的熟食,然后每天慢慢增加,这会,小野猪已经喜欢热饲料更甚新鲜的猪草了。
小野猪同样被伺候的有滋有润,身子圆了一圈,更显得腿短眼小,拜每天喂食所赐,小野猪见了楼小拾已经不闹腾了,甚至还会围在一旁哼哼叫唤,看上去竟然像是在撒娇讨食,楼小拾看它也觉得它有些可爱了。
……
烈日当空,正是太阳正毒的时候,农汉们大都回家吃饭去了,玉米收的差不多,也不用像头两天那么赶了,连吃饭如厕都恨不得在地里解决,却有一个身着青色布衣的小女子推着辆板车由西边走来。
(唱):
小女子名云娘,家住村东头。
上有年迈母啊,下有弟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