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来一把抱住楼小拾死活不撒手,挂着鼻涕泡泡让他们多回来,然后李夏又怯生生地搂了搂李横的大腿,小声的说了一句“爹爹也要常回来”,直到牙人在门口不耐烦的催,他俩才松了手。
办完手续从衙门出来,李横怀里揣着房契也揣着他的抱负,眉毛都舒展开了,显然心情极好,楼小拾冲他调侃:“李大当家!”
李横闻言笑了几声,反过来也道:“楼二当家!”
茶馆不大不小,屋里摆了六张桌椅,屋后是一小院,院里有两间卧房,一间柴房,一间厨房,厨房边上有口井,院子的一侧还用茅草架子隔出来的小间,里面单独摆了一恭桶,楼小拾是越看越满意。
茶碗用具也都是现成的,楼小拾不舍耽误工夫,当天就让青莲和江半在前面忙和,茶肆照常营业。楼小拾之前也跟村里人都打好了招呼,周我驾着借的牛车给他们来送生活用具和米面杂粮,又跟着楼小拾和李横在后面收拾了半天。三间屋子四个人,青莲一姑娘家单独一间,柴禾堆在院里,将柴房也改成了卧房让江半住,李横和楼小拾则住进了主人房。
来茶肆的客人对换了老板也并未在意,这些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仍旧喝茶聊天或是充饥歇脚。
上个主家给剩的茶叶不多,收拾好了屋子,楼小拾和李横又赶紧上街去采买。茶叶和食盐一样,都是官府专卖承包给茶商,即使便宜的无名散茶也要50文一斤,好在那是个经喝的东西,市井人家没这么多讲究,能反复冲泡好几次。
茶肆门口本有个褪了色的招牌旗帜,连名字都看不清了,楼小拾原本不以为意,大门敞着,人们多半不看招牌一眼就能认出,可李横非要重置一个招牌,说茶肆换了老板改个名也能讨个吉利,这才又换了个红底旗帜。
“洗尽古今人不倦”李横上下嘴皮子一碰,于是淑浦县就多了个“不倦茶肆”。
茶肆改名那天,赵二爷竟提着贺礼来道贺,李横在钱柜后重重哼了一声,本不打算搭理,楼小拾却暗忖对方果然是生意人,搁后面捅了捅李横,他这才迎了出去,却没有多少好脸色,赵二爷也不恼,恭维了几句好话就告辞了,李横未动,倒是楼小拾给人送了出去。
李横还恼着对方的见利忘义,却不想人家跟你何来的义,又腹诽他竟当没事人似的如此厚脸皮,甩了袖子就回到了钱柜后,算盘打得噼啪响,楼小拾送完人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楼小拾好笑的凑过去:“你还会打算盘啊?”
李横也知他们几个兄弟在楼小拾眼中就是不学无术的代名词,被人当面小瞧,却还是变了脸色,又重重哼了一声:“我好歹也是李家的长子长孙,从小看帐经营也学了不少。”
只是学了这纸上的门道却学不来处事人际,楼小拾偷偷想:“一文一文的进账也用得着算这么久?如何,这两天盈利多少了?”
李横原本还想在县城做了买卖,这日后就能慢慢赚到大钱,过上好日子,在城里置个大宅子,他从小听的李家发家史就是这么讲的,但真的做了生意才知道比想象中的难,皱起了眉头也不跟楼小拾置气了:“两天的盈利是96文。”刚够他们四人在县城的吃穿用度,如若长此以往,何时能赚上大钱?还不如再置上几亩地回村种田去呢,但李横又不甘心,他们种地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其实打心眼里他就一直觉得村里的人比县城里的人要低上许多,多多少少有些瞧不起吧。
不难猜出他是怎么想的,楼小拾宽慰道:“哪有这么快就能赚钱的,不都得慢慢来嚒。”
楼小拾拿过账本,不得不佩服李横一手小楷写的工整挺拔,一行行错落有致,这要是搁现代,裱起来就是一件艺术品。账本记得清楚,楼小拾粗略看了一遍,这一天里也只有中午人才多点,大都是外村来的货郎,有的还自带了干粮,其他时间里客人就更寥寥无几了。
“咱得想个法子吸引些当地的人来。”
早上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