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骤然睁眼,坐起身子瞧不见李横,心里没由来一惊,撩帘探出了头,寻着了李横和旁小三的身影,他这才长吁一口气,跟着跳下了车。
车厢内和外面是两个温度,再加上楼小拾刚睡醒,抱着身子打了个颤,跟着凑了过去。李横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扭头见是楼小拾往这边走,迎上去要给他往回推,忙不迭说:“你下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楼小拾觉得古怪,倾身一探,就看见了旁小三脸色煞白也要往回走,而他旁边的地上还趴着一个男人,纹丝不动,一把手臂长的匕首掉在了身边。
楼小拾倒吸口气:“撞人了?”
旁小三听到后差点跳起来,颤着音说:“没有没有,我没撞上他。”
楼小拾怀疑,旁小三冲俩人比了个手势小声地说:“你看这人还带着匕首,衣上也有被利器划破的道子,我看不像好人,兴许是剪径或是讹人的!”
经旁小三一说,楼小拾才注意到这人的袄上确实有许多道子,也确实如他所说,像是利器划破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俩位爷赶紧上车,咱还是绕过去吧。”旁小三说着往回走,中途又停了下来,返身奔着地上那人走去,嘴里还喃喃着:“多少也能卖点钱。”
旁小三弯腰欲捡地上的匕首,电光火石之间,地上那人动了一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嘴里像是还说着什么,只是谁都听不清罢了。
李横和楼小拾吓了一跳,旁小三骇得则都跌坐在地上,拼命甩着脚,嘴里不停念着:“不是我啊不是我,不是我撞的你,你别找我!”
挣动之间,竟给那人踢翻了身,三人也瞄着了那人的面貌。那人天庭饱满,直鼻权腮,到不乏一副公子的模样。虽说明知不能以貌取人,但观此人也不像大奸大恶之徒,旁小三停了挣扎的动作,到不好下狠手了。
“这”旁小三一声这,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李横和楼小拾也只能凑过去,见那人嘴唇翕动,楼小拾俯□子,半天才听清他反复说的是“救我”二字。
李横啧了一声,在大家正不知该怎么办时,耳听得身后官道传来马匹的动静,下意识的,三人一起将地上的人搬上了驴车。旁小三刚坐上车赶了几步,后头就有一架双辕马车超了过去。
“着了什么魔障了,怎么把这么个祸根头子扛上了车!”旁小三嘴里不停的嘀咕,时而还探头伸进车厢道:“看他还有气吗,不行咱找个地儿给抛了吧。”
刚刚若是不管绕走,楼小拾顶多会良心不安一阵子,现在要是给那人扔出去,这说大了都能称为“抛尸”,楼小拾可不敢,旁小三也只是嘴上能耐,都念叨了一天了,也不见他将人扔出去,就是时不时地问一句“死了没”。
直到晚上,赶到了唐家村,几人也没能下狠心给他抛出去,那人也能挺,一开始楼小拾觉得他离蹬腿就差一口气了,一路上滴水未进,这人还是这个模样,要死不死要活不活。
李横抬头道:“要不在唐家村给他找个郎中,救的活救不活看天了,也省的咱以后良心不安。”
“那好吧!”旁小三苦着张脸,驾着车就驶进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