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吸鼻子说让小狗子给村长捎话了,众人便带着唐绕上路。
无名男子!
越往北走,天气越寒,几人忍不住将棉袄都披在身上,车厢里也烧了火盆。本应化开的河面又结了一层冰碴,楼小拾搓了搓手,问:“天怎么这么冷?山前山后竟好似两个季节。”
唐绕接口道:“前阵子倒春寒,鹅毛般的大雪又急又密,数日不歇,气温骤降,冻死了不少家禽牲口,人家里的小儿老人都跟着冻倒了一片,城里药价借机上涨,穷人们叫苦,但也只能挨着。现下雪化了,风住了,几位爷要是早几天来,怕是都过不了唐家河,这之前就得冻回去了。”
李横和楼小拾这才知道阴平的天灾原来是雪灾。
旁小三当初估计过了唐家河再有半天的路就能到阴平,果然不错,一行人于申时左右进了阴平县。小县城连淑浦县的一半都不到,街上行人极少,空气里还带着潮气,偶尔吹来的小风跟刀片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疼。
几人寻了处邸店,拍了半天才敲开门,从店里出来一人,苦着脸将驴子牵到后院,小二也缩着脖子,赶忙招呼众人进屋。一行人裹得严实,连那不知名的小哥都被楼小拾在脑袋上套了包袱皮,掌柜的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提笔给众人登记。
旁小三到柜前跟掌柜交涉,几人要了一里外屋的大间,又叫了几碗热乎的汤面,众人跟着小二上楼。
旁小三出于习惯四处打量,忽然瞄到墙上贴着的画像,那眉那眼和他们之前救的那小哥皆有八九分相像,他认得几个字,画像底下几笔触目惊心的字眼吓得他抖了手,脑海里想着事,等他回神时,众人已进了屋子,小二阖门退了出去。
旁小三拍了下大腿差点跳了起来,叫了一声“我的妈啊”,直给众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楼小拾忙问,心说他这突然犯了什么病?
旁小三抖了抖手,张了半天嘴才说出完整的话:“爷,咱救下的这人是个杀人犯!”
“杀人犯?”楼小拾惊呼,旁小三也顾不得礼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唐绕啊了一声,李横也白了脸色,拉开二人,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两位爷刚才没注意,咱上楼时的墙上还贴着通缉他的画像了,底下条条目目,大抵说他杀完人逃了。”
李横也顾不得冷了,推门而出,旁小三跟在后面给他指那画像的位置。唐绕关上了门,回身见楼小拾正将那人往里屋的床上拖,也上前跟着搭把手。楼小拾替床上的人盖上了被子,一是怕他再冻着,更主要的还是遮住他脸,免得被外人看见。
不一会,李横和旁小三就回来了,楼小拾见着李横的表情就能猜到旁小三说的无错,凑上前去问了问那通缉上都说了些什么。
“那上说此人名唤韩期,七天前杀了本县一大财主之子,并偷了他家珍贵之物,连夜出逃,特此通缉。”
楼小拾闻言倒吸了口气,观此人面目清秀,想不到竟如此凶猛?
“那怎么办?”楼小拾指了指里屋。
恰巧此时小二叩门,给众人端来了热汤面进来,屋内人皆闭口一言不发,小二有些狐疑,多看了两眼,楼小拾咳了一声,忙掏了几枚铜钱塞给小二,强笑着给他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