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李舟皆围了上去,四个小的则看了一会就跑开了。楼小拾看着他们拈一颗棋子要想半天,不由得干着急,又看不懂门路,好不容易等一盘完后,楼小拾便吵着说完连五子,自信满满的上场,却总是没几回合就败下阵来,连李舟都赢不过。后来李横见楼小拾兴趣缺缺坐在一旁,便教他一种名为“格五”的新玩法,每人各执五子,以先跳到对方为胜,倒也类似跳棋,楼小拾竟偶尔还能赢李横一二回,索性起了兴致,直拉着他玩了一宿。
李程历练!
清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快,转眼就到了年初五,李横和楼小拾不敢关了铺子在家闲歇太久,今个一早便收拾了行李,吃过早饭由无二驾车给众人送回了淑浦县。
回了铺子撕开封条,简单的收拾了下这几天积的尘土,然后便是为明天营业做准备,检查下茶酒可还充足,蔬菜可有缺的,碗筷是否该添,桌椅可需修葺,晃晃荡荡便过了一天,李横和楼小拾躺在床上,一时也还睡不着。
“哎,这几天歇懒了,都不想回来了,明个也不想开门做买卖了,只恨不得整日什么都不用想。”楼小拾仰躺在床上。
李横往他身边凑了凑,问道:“你喜欢呆在村子里?”
楼小拾嗯了一声,道:“不用应付周围的人际,也不用挂着虚伪的笑脸,脑子不用转着,心思不用操着,这一年竟从未这么轻松。再说村子里环境优美,良田美池桑竹皆有,又有何不满意的?”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倒也惬意。”李横喃喃,然后紧了紧怀中的楼小拾,道:“再等等,再等等吧。”
楼小拾没说话,躺在李横怀里不久便睡着了。
转日一早开门营业,往来客人拱手拜年,或有那大户人家在院里搭台唱戏,声音传了出来,倒也热闹。
直至十五日,街上挂灯摆摊的都出来了,游人就更不必说,连平日不常出门的闺阁女子都坐着轿子沿街游玩,各家商铺摊位生意极为红火。
最初也不知打多前哪家开始的,元宵节这天,由淑浦县中一大户掏钱在东街空地儿处搭建彩棚戏台,高悬花灯,又请来唱曲的伎者登台表演,只给那台子围得人山人海。也不知今年轮到哪户人家掏钱,伎者请的好,戏台也由中午便搭了起来,这会正唱到《湘夫人》,底下围着的人跟着哄然叫好。
沿街的花灯更是新巧夺目,争奇斗怪,有简单的六方灯、八角灯,也有讨吉利的莲花灯、双鱼灯,还有精致的走马灯、关刀灯,更有奢华的白玉灯、鎏金灯,人都攒动,灯随人动,直迷花了人眼。
稍晚的时候,楼小拾关了铺子,让众人都上街玩一玩,大家相携而出,不一会却被冲散了,李横死死抓着楼小拾的手,大声在他耳边喊道:“我可得抓紧了你,别待会找不着了。”楼小拾咯咯咯直乐,啊了半天装听不见,直叫李横喊了四五遍,后者才明白过味来,掐了掐他的手,拉着他到一摊位前,买了一盏莲花灯,又逛到别处尝了几样特色小吃,直玩到子时过,俩人钻小巷回到了铺子,见其他人都已回来等在门口,皆一脸兴奋,仍说着刚刚的热闹。
元宵节的余韵直到了十六日还不曾散去,但其他商铺已慢慢回到正轨,楼小拾他们也不例外,只偶尔听食肆里的客人讨论着昨晚的歌舞曲子。
晚上,楼小拾和李横在屋里说话,莲花灯挂在床头,楼小拾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底下的穗子,道:“新铺子找的如何了?可有合适的?”
李横脱了外袍挂在一旁,道:“打年前我就开始留意着了,倒也有几家要将铺子转出去的,那时不宜声张,我也没去跟主家细谈,赶明我就去仔细打听打听。”
楼小拾点点头,又道:“咱那时不说要将制砖的法子卖了吗,我打算现在就着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