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凡烦躁,早退去了巴黎左岸书摊。
她喜欢巴黎胜过这世界任何一个城市。无论多少阴霾,走上街头,便能扫清。
她从歌剧院走过长长的浪漫街道,沿街的露天咖啡点男女悠闲地喝咖啡,指尖夹着根细长的香烟,穿过卢浮宫,跨过塞纳河,便能瞧见或疏或密的书摊懒懒散散地支着。
裴思凡一下午的阴霾扫清全由遇见王思隽和他太太。
简直了!太像了!
她乍看以为是顾清明,心跳大乱,当他疯魔了来寻自己。爱在日落黄昏时时的结局穿入脑海,她几乎在那一瞬间续拍了属于她的电影。
透过书缝她确认了眼那鹰钩鼻,才不得不失落又失笑地搁下书,朝老板笑笑,遗憾自己看不懂梵经。
许是她的眼神太直白热火,王思隽将他太太往怀里拉了拉,没了方才肆无忌惮的兴头。
裴思凡扰了人度假的乐趣,略有心虚,往他们反方向走去。
这一路走回来,她也没了劲头,一颗平静的心忽然拔高,再落回平地怎么也有些恍惚感,她掐住自己,赶紧回神,不要再把情绪置放在他身上。
她将沙拉酱挤出一坨搁在生菜叶上,取出叉子吃起来。
说来也奇怪,想起陶骆会有温暖感,但那种痛彻心扉不会发生,可想起顾清明总忍不住要揪心,明明陶骆是陪了她多年的温暖哥哥,顾清明才是短暂出现骤然退出那一个,为何这臭小子能带给她这么强烈的情绪。这让她每每想起这个名字,便如咽喉勒住一样。
她飞快吃完,在19点前洗漱好,猫进房间将门认真上了两道锁。
她将睡衣换成了更严密的款式,恨不能跟裴松山穿的相近。
室友王佳佳十一点多回来,裴思凡听见没有男声,松了口气,合上眼眸,沉沉睡去。
昨晚睡得太差,今天又陷在焦虑情绪里,这一闭眼直接飞到了九霄云外。
一点多敲门声响起时,王佳佳还在敷面膜,她惯了夜生活,也就裴思凡性子好居然忍了。
她知道裴思凡是个很不错的室友,房租交不出来时她会帮忙垫,水电费会在她囊中羞涩时付了,后面提也不提,还会在她失恋宅家时为她做简餐,要说缺点就是有病,抑郁症那会每天木着一张脸,她总担心她死。
王佳佳往猫眼里探了一眼,高大的黑影扣着卫衣帽。
她眉头蹙起,有些不爽,都说了别来了,她可不想失去室友。
链条锁解下,廊道内的暗光穿入半暗的客厅。
雷暴声穿入耳畔,那人携着沉重的水汽,若有千斤重。
王佳佳刚要骂人便被瘦长的刚劲拥住。
鼻尖的味道除去雨水的腥味,还有淡淡的皂香,这和她男友不同,那个男人有点狐臭,要不是看他粗长持久,她也不想忍。
就这短短的一嗅,她大脑当机,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射地半抱着来人,眼珠转了转,直到发现掌心的湿漉漉,才惊觉不好,尖叫后退。
巴黎的这场夜雨,似是无休无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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