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目露迷茫。
“你住的地方。”他在小厅转了一圈,指了指花型灯,又指了指淡绿的厨卫,还有她特意买的同色系面包机,模样像个没进过城的傻小子,“像电影。”
昨晚昏暗又仓促,疲惫又丧气,看得不甚清楚,今天起来一看,即便没有慵懒的阳光,这套小房子也充满了异国小资的调调,是他没见过的那种新鲜。
裴思凡取出面包送进面包机,按下开关,转身将果蔬取出,放在篮子里,看他在角落流连,指尖触触这里的郁金香,碰碰那里里的永动木马人,满是好奇,心头不
Zρo18.coм觉柔软,“我这算一般的,主要是在闹市,来去哪里都方便。上回去了趟上流的居所参观,我这儿还不如人家的洗手间。”
“你这儿有你的味道,和别人都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去过。”
“我就是知道。”
面包机一叮,她咬着唇没接话,取出刀要切边,顾清明一把抓过,大口咬下,“不用切了,我喜欢吃。”
“要果酱吗?”她手搭在橱柜上,扭身问他,结果话音刚落,另外一片便伸到了眼前——“要!”
顾清明吃了八片面包,她切土豆的时候还担忧地嘀咕,“等会会不会吃不下?”
“我吃的下!”他站在窗边,看着行色匆匆的异国帅哥。
“你怎么像第一次进城一样,这么新鲜?”她倒了橄榄油热锅,手边开始调料。
“我不是第一次进城,我只是第一次进巴黎城,不对,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顾清明想到那糟糕的第一次,也想到了自己可笑的狠话,什么再也不来了,这不忙不迭地追来了吗?
“你第一次来这里不新鲜吗?不会有种很神奇的感觉吗?”
裴思凡手上动作一愣,复又挤出温柔的笑,“还好吧,可能书上见多了,到处都很亲切。”不是的,很冰冷,她麻木又强行地跻入这个陌生的环境,对生活的热情全无,情绪活在炼狱里,那一年巴黎的艳阳天也和今日的阴郁暴雨别无二致。
“好吧,是我土了。”他和裴思凡比确实土,人家学的洋文化,英语法语都很熟练,他只精通普通话和南城话。
“还好,”她将土豆倒进锅里,嘴角不觉溢笑,“就是有些傻,居然会抱错人。”要是换做别人,她带着前日的惊吓肯定将此人与西班牙人同罪。
顾清明一瞬间被戳到脊梁骨,俊脸涨红,激出了层急汗,深呼出一口气才说:“有一阵没抱你了,不太记得了。”
她抿起唇,略有些不自在。
“不过也好,说明我也没那么痴情不是吗?落落姐姐。”他自嘲,盯着她僵住的身影出了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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