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掌用力地盖了回去,带了点气,又自觉好笑,两人都忍俊不禁,一双弯眼深情款款胶着着彼此。
他们同时咽了咽口水,抽咝拉缕也没分开。
“下一个!”他提了半分调,“那天你在机场说的话是真的假的?”他将她的嘴巴揪成一嘬,可笑可爱,小嘴一挤,一双眼睛更灵动俏人,像个卡通人。
她深吸一口气,欲要回答,却不见他放手,还变本加厉搞形状,她拧起眉毛推他,他依旧不放,还揉起她的脸来。
一对老夫妇进来,目不斜视地参观钟摆,又很快出去了。
趁此间隙,他捧起她的脸飞快地深吻了下去,由于吻得急,带出一缕浅浅的粘丝,他舌尖一挑,又在湿热的温箱中席卷了一通,性感低沉道:“都说在法国街头没有一次情不自禁的吻就算白来,我怕你等会回复完了,给我吃什么壮阳药我也亲不下去,所以先亲为快!”
他痞笑地松开,恢复正色,等她回应。
裴思凡被亲得也直喘气,闹不清这是哪出,左右转转脸才想起他的问题,正要点头就被他轻勒住脖子。
顾清明一脸恳求,一双眸子呛了水滴,赤诚真心地提示她:“落落姐姐,你想想这几天,我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唯一展现的那点吻和床上技术怎么也说不上差劲吧,你要不要重新再想想!”
裴思凡下巴被他勒得有些疼,但他着急提醒的样子又十分好笑。
他们心知肚明那句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可到底是伤害了他,让他如此较真,还照着那句白痴一样的气话在改。
她手心上移,抚上他的手背,指尖来回,柔柔向他道:“顾清明,那些话是我的气话,如果让你难受那对不起。那是我的目的。你很好,你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男孩。但说句实话,现在你来了也看到了,我生活的很好,有没有你也很好,我不需要用推开你来证明自己过得好不好,也不需要再去接纳任何一个‘陆丰衍’来拯救不成熟软弱的自己,我可以处理好大部分的事情,我顺利毕业,收入不错,同事和谐,老板虽说龟毛但好歹是华裔,都挺帮衬的,明后年我准备申请绿卡。我爸在这里给我买了栋公寓,我按部就班,和过去告别,不需祝福不需畅想,我现在就过的很好,比大部分人都好。”
她宽慰地揉揉他骨节分明的手背,带着姐姐对弟弟的爱怜,朋友对朋友的安抚,恋人对恋人的柔情。
“对不起,刚开始怕你粘,也有些冲动,说了些难听的话,你很棒,顾清明,”她涌出万语千言,多到嘴巴说不完,要从眼睛、鼻子里喷涌而出。
她赶紧吸吸鼻子,低下脸颊,“但是我们没法在一起。”
沉默。
钟摆“duang”了八声。
她歪过头,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这一角度也将他眼里无底洞一样的失望收了去。
那一眼落寞——他也很清楚,他们没法在一起。
她赶紧找补,“那个女孩漂亮吗?如果还不错就试试,其实如果你多接触接触其他女孩就会发现,其实我,真的是个很普通没什么特色的人。”
她无趣,呆板,不如现在很多女孩时髦、活络,她和巴黎的大多数精致姑娘格格不入,也和国内的都市摩登风格大相径庭。有时候她也不懂,自己的情史会这样丰富或者糜烂。
傅欣悦可能说的有点道理,这就是血雨腥风体质。甭管你多岁月静好,你的剧本就是“渣女”剧本。
“我就喜欢很普通没有什么特色的人,我就喜欢别人怎么想也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中意你,我就要他们想破脑袋都发现不了你的好。”顾清明一把抱住她,十指扣得死白。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头,把泛红的眼圈藏了起来。
他有些气,气自己怎么这么犟,这个时候应说一点轻松的话题,而不是脑袋钻着股蛮劲硬搅。
“顾清明,你哭了吗?”裴思凡盯着白墙面上他们重叠的身影,缱绻厮缠,温柔无限,瞧着都忍不住化了心肠。
“放屁!”
声音还尤带沙哑,还说没哭。
她一手顺着他的背脊,点点安抚他。
他们像是股拧巴在一起两头死结的麻绳,无解。
顾清明的眼泪顺着鼻中的小伤口打了个弯滑了下来,断断续续,停不下来。最后颤在了她身上,“是不是以后我都不用来了。”
她也不懂,但安慰他:“可以像这次一样的。”
“我办不到。”
“那就以后都别来了。”
“裴思凡你王八蛋!你会孤独终老的。”
“你真毒。”
“我陪你孤独终老。”
“我不要,你好好的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看着办。”
顾清明在毫无重点的打情骂俏里缓解了情绪,揽着她走出了超市。
他们空着肚子,经过面包店买面包,悲哀的是,只剩几根法棍了。
顾清明没要,蹲在路边抽烟,裴思凡则用手揪法棍塞进嘴里,鼓鼓囊囊像个金鱼嘴。
尼斯这会的的天湿重,像是要下雨了,窄窄的柏油马路也反出潮湿的霓虹光。
沿海并不热闹,零星几家店关了一小半。
他抽完一根又续了一根,裴思凡拉了拉鞋后的带子,没拉好又掉了下来。
顾清明一手夹着烟,一手扣住她的脚踝,帮她将带子拉至踝下,绷紧。
她抄着手,看着霓虹斑斓,将几缕调皮的发丝拨开,“第三个问题还问吗?”
“还有意义吗?”他碾灭了烟,拉过她的手,呼出荷尔蒙的烟浊气息。
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她居然有点想吻。她嘴角挂着笑,任他抓着。
有朵含苞娇艳又死不开放的花朵今天迎来了人工催开。
它开的并不美丽,但主人如释重负。他们终于看清了里面的花蕊,没有冤死在一片营养不良的花海里。虽然结果没有出什么意外,没有变形的花蕊没有变异的花种,但好歹,它开了。
裴思凡不自觉地一蹦一跳,很开心的模样。
顾清明侧脸,看她笑得如此难得,喉结上下滚动,“第三个问题来了,回答吗?”
湿润的海风拂过她的发丝她的脸,像是蒙了一张需要详细破译的答案稿。
“什么?”头发乱飞,她没看得清他的眼睛。
“我们做爱吧。”顾清明鼻子里溜出了丝没跑完的二手烟,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戴套的那种。”
尼斯的风又湿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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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外音:这个故事就是黏答答的,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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