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修白仿佛从一场长久又血腥淋漓的梦里挣脱出来。
他用仅存的力气站着, 注视着正细致给他扣好衣服扣子的情人。席莫回低着头, 下眼睑红肿,面色因为小幅度的窒息而呈现出病态的红, 睫毛湿漉漉得纠缠在一起,随着呼吸轻微颤动, 一脸圣洁相全因为他而碎得四分五裂。
“……别再哭了, 你哭我更心疼……”桓修白嘶哑地说。
“我没哭。那是雨水。”席莫回口吻生硬, 死不承认。
“……你找了我多久?累不累?”
席莫回牙尖印在唇上, 声线控制不住地颤:“我不累。”
“你的衣服, 我穿还挺合身啊……”
席莫回埋进他热乎乎的颈项,“是你瘦了,本来比我胖的……”
桓修白忍不住哑着嗓子笑了声:“那不叫胖, 那叫精壮能干。”
席莫回稍稍离开,告诉他:“我们现在回去。”
“都听你的……”
席莫回侧转脸,环视了一圈, “这里是什么世界?”
桓修白偎在他身边, 脑袋枕在他肩头,同他一起看向风平浪静后的海面:“是我的世界, 以后也会是你的。”
他们进入无量世界时, 正值当天中午。席莫回提前通知了父母, 席家大宅安稳如常,除了多加了十层镇宅结界。
饭菜准备妥当, 就等席家长子带人到家。佣人给席悯端来了饭前茶点, 顺便附上一份文件, 迎着席悯的目光解释道:“是先生给的。”
席悯没有翻开那厚厚一叠资料,而是直接晃铃叫来了杜阅澜。
“有什么不可当面说的?”席悯细长的手指点了点资料封面。
杜阅澜走到她桌前,“夫人看过了吗?”
“既然你已经代我看了,也无甚区别。”席悯将它放在一旁,看样子是打算不再翻了。
杜阅澜欲言又止,终是换了称呼,眉头凝重:“席悯。你知道莫回要带回来那人的底细吗?被主脑挑选,又在其监控下长大,为主脑卖命超过五年。此人如果别有用心,听从主脑指挥,想通过莫回光明正大入住我家,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十分之九。”
席悯无动于衷:“席莫回应该知道。他有自己的考量。”
杜阅澜走近一步:“悯!莫回他还单纯,或许我们该……”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该有的措施我早已设下。”席悯将披肩搭在手臂上,遮住之前未愈的黑疤,踏过书房柔软的地毯走向外面,“他心术正不正,从他能不能踏过这道门,即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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