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修白反复咀嚼着这些词句,湿热的眼眶又酸又胀。
好幸福……因为一下子太幸福,反而承受不住。
他被推进主卧室,视线被灯光点亮,床边的落地窗外亮如繁星,城市的灯光化为点点星光,暖色朦胧。
“这是我的床,”席莫回捏了捏他的掌心,“现在也是你的了。”
桓修白除了用力把他勒进怀中,不做它想。
当晚,席莫回和他在床上平静入睡。他闭着眼睛慢慢挨到了半夜,等身边人呼吸平稳,陷入深度睡眠,才静悄悄起来。
他赤着脚,游魂似的在家中行走。正如席莫回所说,房间里没有很多生活的痕迹,但一间屋子一间屋子走过去,还是能从小细节中捕捉到席莫回的过去。
厨房里的厨具很新,除了咖啡壶和水壶,其他都光洁锃亮。冰箱里塞满了从医院带来的药剂,分门别类理好,用贴纸写了每日注射次数,含量和时间。冷冻层基本被清空了,只有一格留下了满满的牛奶葡萄干雪糕,整齐地按块状码放好,看日期还很新鲜,应该是有专人打扫时按要求替换的。
——即便离家出走在外,也想任性地在回到这里时,第一时间吃上喜欢的零食。
真是……
桓修白对着整格的雪糕感慨——怎么好像芝麻桂花汤圆一样,表面上漂亮圆整,咬开就是甜糯软口。他不否认最先是被希莫斯的外表和声音吸引,可当他对这个人与外表存在差异的另一面了解逐渐深入,非但没有落差的失落,反而更被其深深吸引,泥足深陷,爱得无法自拔。
他从里面偷了一根,撕掉包装,披上外套的同时含进嘴里。即便屋内开着暖气,冬日里吃冰饮对味蕾的刺激还是非同一般。甜滋滋的奶油味在唇齿间流转,他吮了两大口,猫着腰悄声摸回去,朝卧室门开的一线小缝瞄了眼,席莫回发丝铺散在枕头上,揪着被子睡得深沉。
桓修白就隔着一道门缝,静静凝视了好长时间,仿佛他是不小心误入神域的一介凡人,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被打回人间,于是争分夺秒地想将神酣睡的姿态印入脑海里。
“啊。”他低头看了眼,雪糕都化在手上了,赶紧舔干净。他走进厨房里,洗了手,咬着雪糕棍子不住吸溜着奶味冰汁,扯了扯外套,再回头往深处的卧室看了眼,悄悄在玄关穿了鞋出门。
小区外面的24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桓修白站在它门口,在鹅毛大雪里吃光了雪糕,仔细地舔了三次光秃秃的棒子,再不舍地将小木棍收进口袋里。他推开店门,寻觅了一会,结账时又在柜台停留了半晌,东西拿起来又放下,终于还是付了账,强装镇定地揣进口袋里。
回到新家里,桓修白不敢弄出动静,就开了客厅沙发旁的落地小灯,从大口袋里拿出三样东西。他抱着新买的笔和本子,借着一点微光,满怀感激地写下开头:
“2月24日,你带我回家了。你没有食言,其实食言我也不会介意,我是没有归宿的人,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家。”
“我发现了你的小秘密,你喜欢吃牛奶葡萄雪糕,不仅如此,我还偷了一根,等会再去偷第二根。你记录工作的簿子,我悄悄翻开看了,里面有许多我看不懂的名词,但我能看出你有多认真,特别是一年前15号床那个病人,你还在他病愈后去探访,连我看了都要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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