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 一具还未收殓的尸体旁就睡着刚生产完的alpha孕夫。
我经过医疗区, 看到孕夫咬断脐带, 给自己粗略涂上消毒水,躺在新生儿身边粗粗喘气, 瘪下去的腹部赘余着,犹如一团怪异的肿瘤,长在他不相称的瘦弱四肢之间。
诡异的错位感。
四个组织高层过来看了两眼, 讨论起新生儿的去留。婴儿是女性omega, 留下她与革命/军的宗旨不符,也养不起多余的孩子,扔掉她又不符合道义。
所以四个人站在奄奄一息的孕夫身边, 三言两语决定了婴儿的命运:拿衣服把她包起来, 尽早丢到三百公里外的omega方收容所去。
他们把任务交给了我,因为我是女性, 虽然留着短发, 也依旧是“相对柔软”的女性。
大错特错。我和“柔软”一词毫不搭边。
我想了想, 还是没有指出他们的错误, 因为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女alpha糟糕的境遇造成了他们的无知。
抱着出生不足一天的婴儿, 穿过整片沙漠焦土, 我使了点小法术,让收容所的omega们以为我是个受A迫害无家可归的O,热情接待了我。
看起来挺顺利的,是不是?
他们带我去参观“花园”保育室,还骄傲地保证,每一个omega都会在这里健康茁壮成长,因为收容所有大量后备资源。
后备资源?我大概猜到那是什么。
果然,他们带我去“参观”了资源库,印证了我的猜想。
——五个仓库的alpha。
从外面的铁窗能瞧见,他们有老有少,也有年轻人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多数抖抖索索挤在一起,比市场里待宰杀的牲畜还卑贱不堪。
同样都是婴儿,同人不同命。
“所以,要怎么具体使用呢?”我问负责人。
“‘花园’保育院里的老人,孩子或孕妇患病,我们可以随时取用符合配对的alpha进行换血或移植。完全能实现自给自足,所以您不用担心。”
我的确没什么可担心的。这又不是我家族名下的世界,腐臭成什么样子都与我无关。
我这种心态曾被老头子严斥为“冷漠不仁”。
回到营地,我得知那位孕夫突然大出血死亡,现在被装上了运尸车,拉去垃圾场掩埋了。
是一桩我错过的死亡。
乏味。
5月2日
今天,我得知首领是去执行秘密任务了,所以消失了很久。
不过我也没多关注过他,比起他,观察营地alpha们的痛苦百态更有意思。
晚上,他带着先驱小队踏着风尘回来。高至天花板的仓库大门打开,死气沉沉的地方响起了一些呼声,所有人,不论是坐着还是瘫着的,全都尽力站起来,将目光送往首领走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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