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气呼呼的:“为什么呢?可他们都很喜欢我。”
“他们是谁?”
他伸出指头算了起来:“放我出来的徐老师,开车送我的叔叔,车站帮我买票的阿姨,还有带我回来的婆婆。”
“徐老师和喜欢的人分开了,我送了她纸叠花,叔叔的女儿不见了,开车去坟地,什么是坟地?和祠堂一样吗?车站的阿姨躺在铁道中间,我跳下去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听大地里的声音,我也躺下和她一起听了,作为答谢,她就帮我买了进站的儿童票哦。婆婆也是,钱包掉在地上找不到,我帮她捡起来了。”
阅澜越听越心惊肉跳,不敢想象这么小个孩子是怎么穿过200公里的路程,避开所有恶意,平静坐在这里的。
老太太过来想摸孩子的头顶,莫回居然没有躲开。
阅澜也呆住了。这一两年,莫回很抗拒被他摸脑袋,还有理有据,拿出了合适的理由:“老师说了alpha的头被摸多了会长不高的。”
阅澜低低自喃:“……所以是编来骗我的。只是不想给我摸。”
我拍了拍阅澜的肩膀,捏了两下,让他不要在意。
老太太看不太清楚,就眯着眼睛朝着光,对我俩的影子说:“其实是我听见这孩子在路边哭,也没有人敢去问他,就带来家了。我老眼昏花,也看不清楚,还怕他丢了没人管,还好你们来得快啊。”
孩子昂起脑袋,委屈地问:“啊?婆婆看不到吗?不是因为我好看才请我吃东西的吗?”
“不是哦,是因为你对婆婆心善。”
莫回忽然含了眼泪,忍着不流出来,小声嘀咕:“我才不善良,我讨厌弟弟,想杀掉他,丢进池塘里喂鸟。”
这样的话由一个六岁的孩子说出来很可怕。
特别是我们知道,他是认真的,并且再长两年,完全有能力把这事做得滴水不漏,不留痕迹。
阅澜骤然转向我,一脸惊惶,我知道他又要责怪自己没教好孩子了。
我们回去了,阅澜生了很大的气,他气孩子,更气自己,后悔到在自己手背上刻了道血淋淋的日期,就为了惩罚自己,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再弄丢莫回。
为他自残这事,我带他进房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他一天没和我说话。
或许是我那句承诺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唉。
10月8日
莫回又丢了。阅澜发了疯地去找,还没找到,家里的佣人说他已经背着书包自己回去了。
这孩子,如果不是生在我们家,长大后一定是难得的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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