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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真的是外国人。”

于是我遭到了黑皮哥一口气叽里咕噜连串怒骂。他告诉我,这是他本族语言,那个骂人的单词长达两百个音节,他们的族人都以一口气说完为荣。

我问他:“你刚刚有一口气说完吗?”

他哼哼:“我偷偷换了两次气,但你没听出来吧!”还叉腰得意起来了。

我:“你可以教我说那个单词吗?”

他很爽快:“那个太长了,我教你个别的。”

他教了我一个短短的词,发声只有五个音节。我总是练不会,他懊恼又嫌弃地说:“唉,你们人类果然缺乏高贵的发声器官,根本发不出来那个词。”

我最不喜欢别人说我不行,于是上学在练,放学也练,我发现黑皮哥听到那个词的发音总是会猛得脸红,眼睛躲躲闪闪不敢看我,他肯定是自惭形秽了,我就变本加厉,经常在公共场合练习那个词。

这几天,我母亲时常背着我感叹:“怎么办啊,我怎么觉着我儿子怎么这么好骗,傻乎乎的一点不精明。”

我父亲很中肯地点头:“遗传了你的基因。”

我母亲:“明明是你的好基因,两只雪糕就骗走了。”

我父亲好像银渐层猫,突然炸毛,把报纸一丢,冷地堪比雪糕:“你这个月份额没了。”

我母亲顿时如融化的钢水,一溜黏了过去:“开玩笑,我开玩笑的,是我的基因不好。”

接着他们推推搡搡,进屋打了起来,声音很大,打得很凶。突然那声音没了,料想是我父亲不想让家里人听到他们夫妻感情不合,所以动手时施了静音咒吧。

某一天,我练习外语的声音被我父亲听到了。

我那年轻貌美又娇气(这些词都是跟我母亲学的)的父亲眼睛危险眯起来,吩咐我:“你再念两遍我听听。”

我照做了。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说我发音很准,很有天赋,我得到了表扬,很高兴。

他又严肃叫来了我母亲,两人交头接耳,进行了一番气氛紧张又肃穆的讨论。

当天晚上,我母亲拿了扫帚站在家门口,把黑皮哥拦住了。

我父亲在厅堂里坐着喝茶。我们一起听着母亲训斥黑皮哥的声音:“他还没成年,你几岁了?你都百八十岁了,居然教孩子这些东西?皮夹克,欠揍了啊![我想和你□□],这种词怎么能教给他!”

黑皮哥委委屈屈地高声喊:“我也还是个孩子,我才出蛋没几百年呢,说好的公龙什么时候交付给我?”

我母亲阴沉沉地说:“别给我扯开话题。你早被你爹妈卖给我们调养了,每天吃掉三吨食物,还要什么公龙!”

外面有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黑皮哥伤心地喊:“你们这些坏人类,说话从来不算数,我自己去弄,不要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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