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他这边都陷入危机,其实,对这一天,他也不是没有预料,毕竟随着王轩的壮大,他受到的关注只会越来越多,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罢了。
他既佩服王轩,也对这种激进型的策略不大认同,佩服的是,发展速度快,根基却稳固异常,不认同的是,树敌太多了。
可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已经脱离不开。
第二日一早朝会的时候,李善堂根本没等别人弹劾他,便直接以退为进要辞官养老,生生把准备了一大串说辞的御史们给憋了回去,让大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既然已经辞官,便不会再去追打致人于死地,这都是潜规则,毕竟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直没有败绩,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再者,只要王轩没有确定败亡,他李善堂便是有金身护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没必要不死不休。
这一点,李善堂有把握,也是他辞官这么干脆的原因。
随着李善堂辞官,王轩在朝中的势力便土崩瓦解,至于潜伏在太子身边的醉红尘,根本无人在意,一来皇上没死,二来,区区一个选侍,还影响不到大局。
在这之后,连续几道圣旨发了出去,第一道,便是任命了新任的福建巡抚,福州知府,第二道,请王轩进京任职,第三道,解除齐弘量两广总督,特别是最后一道,分成两份,一份奔广东,一份奔广西而去。
另外还有一道秘密旨意,调派了新任的广西巡抚,随行的还有四大党派的人,负责给新巡抚撑场面的同时,也要联络各府。
这几道圣旨,被这些老狐狸利用了个淋漓尽致,无论是福建巡抚还是福州知府,这都是催命符一般的任命,任谁到了王轩手里头,活命的机会都不大,这是王轩的大本营,怎么可能任由人插手,即便是不管事的,这种钉子也肯定要拔出去的。
另外便是传旨的官员了,上一次传旨齐弘量的人根本就没回来,人肯定是死了,这次送这种明显不怀好意的圣旨,能活着回来就怪了。
朝堂之上,气氛十分怪异,东林党人一反常态地开始夸奖楚党之人,如何的精明干练,一定能胜任福建巡抚之职位,而楚党立刻反驳,开始夸奖东林党某人。
其他两党,也是一反常态地跟着楚党一起,疯狂地吹捧东林党人,一时间好像,东林党人不出任,这天下就要亡了一般。
只把高攀龙、赵南星、杨涟三人气的浑身发抖,操,昨天刚特么商量好一起对付王轩,今天就给他们挖坑,简直是卑鄙无耻,下流至极、下作龌龊、寡廉鲜耻、无耻之尤、恬不知耻、禽兽不如、阴险狡诈、丧心病狂!
可若是平日里被诋毁也就罢了,总有辩解的余地,可今天,人家是夸你,疯狂的吹捧你,你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说自己人狗屁不是,无能至极,猪狗不如?
而这种捧杀的局面,却最是致命,今天,东林党若不推出去几个祭旗,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外人肯定是不行了,其他三党不会同意,可自家人也不行,送自己人去死,那东林党也就完了,一时间三人也陷入泥潭,找不到合适人选。
急切之间,三人一番沟通,便商量出一个合适人员来了,李邦华,江西人,不算东林党人,但是与党魁顾宪成关系极好,再者,顾宪成已经去世了,这人在合适不过。
推出去这么一个后,高攀龙说什么也不会再出人,见场面一时间有些僵住,在弄下去可能要撕破脸,其他三党这才放过。
不过他们也是绝对不会出人的,最后还是亓诗教提出一个人选,新晋进士,孙传庭,山西人,在朝中毫无根底,目前是永城县令,正好升一步扔到福州知府任上,是生是死便没人关心了。
三党这次借刀杀人的手段,玩的光明正大,无论是东林党还是王轩,都不得不接招,这也是楚党的意思,逼东林党和王轩矛盾激化,毕竟东林党老巢在南直隶,与王轩相隔甚远,目前冲突不大。
朝会结束之后,齐楚浙三党之人是笑容满面,东林党之人却面沉似水,这一哑巴亏吃的莫名其妙。
“你说,这是谁的意思。”走在一起,高攀龙低沉声音说道。
“必然是方从哲这老狐狸,现在他坐在首辅任上,若没有他的授意,今天不会这么被动。”杨涟眼神中冷光一闪说道。
“嗯,楚党之人现在目光都在那王轩身上,逼迫我东林人并非主要。”赵南星也点头表示认同。
但事实上,事情跟他们想的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