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唯捏住他的手腕,像是扯下什么脏东西一样,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拽开:“哪里都比不上。”他轻声道,“你只是个被家长惯坏的小王八蛋,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和付出,只知道强迫别人去接受你一厢情愿的演出,还妄想让别人感恩戴德。你不过是很喜欢痴情奉献的悲情角色而已,又虚伪又廉价,矫揉造作的让我想吐。”
邹榕发出一声响亮的哽咽,眼泪刷的从脸上流了下来,他看着何夏唯毫不犹豫的朝着街道外走去,头也不回,脚步沉稳,忽然间感到一阵愤怒。他冲了过去,再一次拽住何夏唯。
“知道林述是怎么发现你出轨的吗?”他一边哽咽,一边嘲讽的笑着,又哭又笑的模样,好像疯了似的,“是我,你和我一起去开房的时候,我让人把他绑到隔壁的套房里。我在咱们的房间里安了摄像头,直播咱俩做ai的场景给他看。”
扭曲的笑了起来,声音诡异而癫狂:“哈哈,他什么都看到了!他看到你怎么抱着我,疯的跟条狗似的,他听见你不停的喊着爽,听见你不停的叫我榕榕宝贝,叫我亲爱的,他还听到你的抱怨,你说他一个大男人还装纯,不肯让人草!说他幼稚得可笑,觉得两个男人还要像男人和女人那样,柴米油盐酱醋茶。”
“别想把一切都栽到我的头上!”邹榕忽然恶狠狠的揪住他的领子,“这其实就是你自己心里的想法!林述看出来了!所以他才这么坚定的和你分手!我逼你跟我亲热,叫我宝贝,我特么的逼你说他坏话了?你其实就是个孬种,何夏唯,是你自己受不了和林述在一起的平淡日子,是你自己想出轨,想抱别人大腿想出名!我只是给了你个台阶,是你自己爬上来的!别想把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你特么的就是这个无耻自私又懦弱的孬种!”
“滚!”何夏唯脸色巨变,他一拳头砸在邹榕的脸上,将他打得摔倒在地上,捂着脸半天爬不起来。
周围有人在看着他们,有人围过来,还有人掏出手机,看起来是想报警。何夏唯喘着粗气,瞪着躺在地上浑身颤抖,最后小声哭出来的男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眼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眩晕的白光。何夏唯定了定神,转身一步步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助理什么都不敢问,一路闷声开车,把他带到他们订的旅馆里。
何夏唯看着车窗外宽阔的田地和农场,有牛站在铁丝网后,对着街道上的车扇着耳朵,几个孩子骑着自行车在路边追逐。天空碧蓝,只在于地面交际的地方,轻快的扫开几丝白云。乌鸦啊啊的叫了两声,喜鹊在天线杆上追逐打架。
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美好的让人心痛。
何夏唯盯着窗外的这一切,忽然发现自己胸口生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屏住了呼吸。他用手抹了把脸,意外的发现竟然全是水。
他盯着指尖晶莹的水滴,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脸捂在里面。几秒钟以后,压抑的哭声低低的传了出来。
不管何夏唯和邹榕发生了什么,这一天,林述和嘉奕然终于离开了医院,前往嘉奕然在西雅图的豪宅,那里一队医疗小组和营养师已经准备就绪。
等到了西雅图,两人便开始了足不出户的疗养生活,外面的一切都暂时与他们无关,一切都交给了索菲亚和袁兢,他们只需要享受美好的二人世界就可以了。
☆、第51章
劳拉是一名护士,几个月前,她刚刚从护理学院毕业,顺利的在西雅图老家的一家私人诊所找到了一份工作,没想到刚刚进入工作状态,她便和老板一起,被人打包送进了这座豪宅,签署了赔偿金额几乎是天价的保密协议后,她看到了他们的雇主,以及未来几个月要照顾的病人,丹尼尔嘉。
竟然是丹尼尔嘉!!劳拉简直要疯了,她是丹尼尔的米分丝,因为丹尼尔,她的几任男友都是亚裔。虽然丹尼尔前几天居然公然出柜,和一个比他大了八岁的男人在一起了,但是小小的震惊后,劳拉还是感到一阵诡异的开心和愉悦。毕竟自己的白马王子没有被任何一个女人勾搭走,至于那位姓林的中国艺人,没办法,谁让自己生不逢时,也不是艺人,没能在男神年幼的时候为他提供精神支柱呢。男神配给林述,劳拉觉得心服口服。
凭借中了千万□□奖的运气得到了能够近距离接触男神的机会,劳拉以为这段日子会如同做梦一般。然而上岗不到十二个小时,男神营造的梦境就碎的一干二净,无影无踪了。
看着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求抱抱的巨婴,劳拉克制住抽搐的嘴角,假装淡定的在今天的记录簿上写下刚刚换药的情况,然而与平静的外表相反的,是她咆哮的内心。
这真的是丹尼尔嘉吗?不是吧,不是的吧!一定是他的双胞胎兄弟吧!那个镜头前自信沉着,时而温柔深情,时而冷酷霸气的男神呢!不要告诉我这个一言不合就哭唧唧,男朋友从眼前消失一分钟就哼哼着喊疼,吃饭要喂,喝水要喂,二十四小时全都要男朋友把自己抱在怀里哄的巨婴是我男神啊!!我的眼睛啊!我的钛合金狗眼就要被闪瞎了!
劳拉内心疯狂的吐槽,嘉奕然是一句也没听见,就算他听见了,也不会在乎。这栋豪宅中,除了一整个医疗小组和多位营养师,还有三个佣人,两个园丁,一个司机和十几个保镖,实际上来说,非常热闹。
但是,对于嘉奕然来说,那些人是不存在的,现在他的眼中,除了林述,什么都放不进去了,他的大脑只能塞进的和林述有关的数据,其他的一切都给格式化,消失得一干二净。如果没有林述,他觉得自己恐怕连呼吸都会忘记如何进行。
好像过去二十多年来欠缺的童年和对爱的期盼,现在要一股脑找补回来似的,嘉奕然比以前是成几何倍数的更加幼稚,更加任性,更加多愁善感。恋爱让他仿佛突然换上了肌肤ji渴症和分离焦虑症,一分钟都无法离开林述,也无法控制自己去碰触林述,不管他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