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失约了。他没能在一周内回来。连陈一也被调去了法国。她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只是不想告诉她。
所以她要更乖。
“我去领钟婶婶的骨灰。你别跟着我。”
“是,池小姐。”
自从池藻藻跟陈二亦真亦假地摊牌以后,两个人结成了某种默契——她更自由了。
殡仪馆地下。
白炽灯亮的刺眼。通风系统虽然做的很好,仍旧有福尔马林和消毒液的味道交缠在一起。
讨厌。
池藻藻忍不住用衣袖捂住鼻子,衣服上雪松的味道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淡了好多。
更讨厌了。
突然,眼前光线变暗,肉山挡住了池藻藻,
“哟,妹妹哪儿去啊?”
头发油腻,眼下青黑,神情猥琐,精虫上脑。
池藻藻心下立刻有了判断,又来一个找死的。
只是,手臂有刀疤,肌肉遒劲,比她高一个半头。她可能打不过。
池藻藻,抿了抿唇,扬起头,捏着嗓子。
“哥哥,我迷路了,”她揉着眼睛,要哭,像个天真无知的稚子,“你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吗?”
傻乎乎的。
“哟,傻子!”刀疤摸了摸下巴了,他才从牢里出来就进了“殡仪馆”,好久没开过荤了。
眼神肆无忌惮地从池藻藻胸前滑过,又溜到她光着的腿,来回梭巡了两叁遍。
漂亮!
“知道啊!哥哥带你去!”
傻子也没关系,有洞就成。
“人家不是傻子.”
池藻藻一把拦住刀疤伸向她胸部的那只衣袖。
要宰了他!
“哥哥快带我去,”池藻藻拽着刀疤的衣袖,扭了扭身子,“我有好多糖果,分给你。”
刀疤舔了舔唇,这傻子声音真他妈奶,床上得多好听啊。
“行,哥哥带你去。”
说完顺势又要去捏池藻藻的胸。
池藻藻一下子蹦开,护着胸,脸鼓成小气球,
“坏人!”
她恼怒的做出动作准备转身就走,第六感迅速察觉到刀疤准备拽住她的动作,她又立刻转过身,
指着前面的一间屋子,
“你是坏人”。
声音带着哭腔,眼睛通红,池藻藻咬着手指,
“医生哥哥那里有好多绳子,我要绑住你!呜……交给警察叔叔。”
绳子!
谁绑谁还不一定!
“小傻子,你哥哥是谁?”
刀疤不放心的多问了几句,他出来以后就进了“殡仪馆”,还没几天,不熟悉门路,但是也知道什么该惹什么不该惹。万一这个小傻子是这里哪个变态的家属……
没必要为了个女人惹上神经病。
“嗯,记不起来了。”池藻藻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大家都爱叫他清洁大叔!”
扫地的!
刀疤没了顾虑,跟上池藻藻,盯着她的腰,想着一会一定要把她吊起来干。
池藻藻一边警惕着身后,一边观察着周围又没有让她一击致命的东西。
走廊干净过头了。
江城那个假洁癖。
池藻藻瞥了一眼刀疤,迅速打开门,闪进去。
速度极快。
刀疤没反应过来,上前拧了拧门把手,锁住了!
“咔嚓咔嚓。”
门把手及速转动,似乎要生生从门上拽掉。
“咔哒。”
门开了。
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刀疤没来得及思考,迅速进去。
空调呼呼地吹着,有点冷。
操作台上摆了很多医疗器械,在灯下闪着明晃晃的光。
一具明显被福尔马林泡过几天的女性尸体大字型挂在架子上。
血被放干了。
“小宝贝,在哪儿?”
刀疤搓了搓手,喊着。
“这儿。”
声音在背后,刀疤转过身,看见池藻藻穿着隔离服,手里拿着一把斧子,暴走萝莉?
看上去格外带感。
“小……”
“咔嚓!”
皮肉与骨头迅速做出切割分离。
一颗脑袋滴溜溜从大概十年树龄的脖子上掉下来,肉皮翻开,皮球般滚动了几下。两颗些微染黄的眼珠子瞪着,还定格在她挥过斧子砍向他的那一刻。
震惊又恐惧。
鲜红的血瞬间飞溅到天花板上的一盏白炽灯上,像喷泉,染红了灯,落下血腥的光。
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渐到池藻藻脸上。
糟糕透了。
她走过去,想抠出那两颗眼珠子。看着地上的血,又收回了手,
“脏脏!”
阿醉会不喜欢的,要洗干净。
“操!操!操!谁干的!滚出来!”
一个清润的男声气急败坏的在刀疤尸体旁边大喊大叫着。
“谁干的!滚出来!”
“江城,你吵什么呀。”
池藻藻站出来,看着江城穿着白大褂,头发乱成鸡窝样,像是几天没洗了,一直在那里叽叽呱呱,像只鸭子。
不明白枫城高中怎么会有人把他当校草。
还是阿醉最好看了。
江城一转过头就看见池藻藻手里拎着滴着血的隔离衣。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你大爷,池藻藻,砍人砍到老子无菌室来了!”
“老子这可是无菌室啊!”江城清俊脸庞挤成一团,气的原地打转,“还有老子的手术刀,都他妈要重新消毒了!”
又扑到那把插在刀疤胸口的斧头前,泫然欲泣,
“老子的斧头!这可是当年汉尼拔削脑袋用过的!”
吵死了!
“他摸我!”池藻藻指着刀疤的尸体,告着状。
江城哑住,他最见不得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当初他差点就在这张脸上吃了亏。
“行吧。”江城压住火,拽住那颗头,投篮般,扔进了角落的黄色垃圾桶,按下通话机,
“0107需要彻底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