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李同洲。
再也没有一个人,只要一个眼神,他们就能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只要并肩坐在一处,哪怕一整天不说话,心里也是满的,无论身在何处,回头看到对方,一颗心就踏实了。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如果他能再次回到18岁,最想做的事儿是什么。
他想不顾一切就带着李同洲私奔。
把这个人带走,藏起来,谁也不给。
郭惊羽心里情绪翻涌,闭了闭眼睛,对他道:李同洲,我一个人不行,你不在,我可能真的活不下去,你得看着我,不然我会不好好学习,不务正业,会做很多坏事。
好。
你亲我一下。
李同洲凑过去亲了他,很轻柔的一个吻,一如他本人。
郭惊羽勾着他脖子,没让他走,闭着眼睛跟他亲在一处,力气很大,唇瓣很快就变成殷红色泽。他一天一夜的担惊受怕,愤恨恼怒,还有所有的不安都发泄出来,哪怕手慢慢伸到下面开始动作,也没有停下这个吻。
李同洲喉结滚动两下,鼻息加重。
他喊了郭惊羽的名字一声,郭惊羽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嗯了一声,李同洲有些不安,伸手想去摸摸他脸颊,担心他哭了,但站在花洒下面也不知道哪些是水哪些是泪,只能帮他擦了两下,一遍遍喊他名字。
郭惊羽拽着他的手放到下面,我教你。
李同洲额头抵着他的,哑声道:可以吗,惊羽,你想好了?
郭惊羽在他肩上咬了一下,微微用力,留下齿痕。
郭惊羽在浴室和李同洲一起洗了澡,回到卧室,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手还是牵在一处的。
房间里只有在楼下新买的床单和一个枕头,他们也不在意简陋,就挤在一处睡着,郭惊羽用了好长时间来平息自己的呼吸声,他还未从浴室里的状态走出来,等调整好了之后,才发觉一旁的李同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侧身抱住对方,伸手去摸他胸口,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动得比他的还要快,还要剧烈,掩盖不住。
郭惊羽趴在他胸前听了一会,一直等到李同洲抬手摸他的头发,才小声道:我以为就我一个人会这样。
李同洲温和道:我又不是机器人,肯定也会激动。
刚才舒服么?
李同洲轻笑一声,亲了他额头一下,没有说。
郭惊羽就继续趴在他身上自言自语,我觉得刚才我表现挺好的,特别配合,不过我也没别的经验,咱们慢慢磨合,今天晚上刚开始有那么一点疼,不过你来第二回的时候我就唔?
李同洲捂住他的嘴,掌心略微有些热,带了一点无奈道:你别撩我,没吃饱呢。
郭惊羽消停了一会,继续趴在他身上。
但没过几分钟,又开始嘀嘀咕咕的跟他说话,李同洲就轻轻应着,什么都跟他聊。
李同洲,我带你跑出来,你会不会怪我?或许会耽误你高考。
不会。
你要是想上学,以后我供你,真的,我其实都想好了,我可以像之前那样做生意赚些钱,然后想办法把你转学到京城来读书,然后你先读一年,等第二年我就考进去,咱们还在一起,我跟你保证,一定能做到。
你读书,我可以养你。
郭惊羽乐了,你打算怎么养我?
我可以做很多事,之前有集训队找我,或者去做出力更多的工作,刚开始会很苦,但是只要你愿意,我就留在京城。李同洲说得很慢,也很认真,我之前账户上的钱可能动不了,不过我吃的不多,也可以住地下室,半年左右就能存下一笔钱,到时候我们就能和以前说的那样,一直在一起。
郭惊羽握着他的手,低声问:前途未卜,只有彼此?
李同洲点点头:嗯,前途未卜,只有彼此。
郭惊羽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起来,只有李同洲可以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击溃他的心防。仿佛是自己的另外一部分,即便丢了十年,也能在遇到彼此之后一下就伤口愈合,合二为一。
他已经在那条世人眼中平坦的路上走过了,那是一眼就可以看到结局的路,但他现在不想要了,他想和李同洲一起,去搏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也许会好,也许没有那么好。
但他这次不会再后悔。
第59章恢复
郭惊羽在京城落脚的地方,除了他和李同洲,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之前一次性提了二十多万,吴夏君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联系了他两次,郭惊羽只说是家里的私事,其余的没提,也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到京城了。
他现在失而复得,一颗心还悬在半空中,除了自己没什么人敢信。
即便是家里,他也没有联系,他把手机关了,用公共电话给谷宇打过去让他帮忙给带了几句话。谷宇问的时候,郭惊羽也没瞒着,把自己和李同洲的事都告诉了他。
谷宇最初惊讶,但是意外的没有多问什么,只对他道:行,我知道了,我会跟姑姑转达,你在外面也照顾好自己,我学费够用了,存在那边的钱你尽管拿着用。
郭惊羽道:好,谢谢哥。
你跟我客气什么,你帮我的更多,甭见外。谷宇跟表弟叮嘱了几句之后,临挂电话之后又小声道,那个,要是方便的话,等我回去你带上小李,咱们一起吃顿饭,一家人认识一下。
郭惊羽反应了一下,才听出来他在说李同洲,笑了一声,答应下来。
郭惊羽在小区附近菜场买齐了东西,提回去两大袋,在家一连几天都没有出门。
他自己不出去,也不让李同洲出去。
李同洲受了伤,产生应激反应的反而是郭惊羽。
他变得一有点动静就忍不住过来查看,晚上门要反锁,白天有时候也不拉开窗帘,宁可在房间里开着灯守在李同洲身边。
他知道这样不太对劲,但他控制不了。
他太怕了。
一想到有要失去李同洲的可能,他整个人都坐立不安。
白天能看到对方还好,等到了晚上,哪怕是睡在一处,郭惊羽在梦里也总是会惊醒,接连几天没睡睡好。他一直做同一个梦,梦境模糊,但醒来胸口都闷地难受,他梦到临市的那个疗养所,他在走廊上拼命跑着去寻找李同洲,推开一扇扇门,里面却都是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在。
梦境像是零碎的片段,时而是在疗养所,时而是电视上闪过的新闻画面。
新闻是在几年后,上正在播报这则疗养所关闭的消息,主持人报了一串冰冷的数字,那是折损在里面的少年人,有的死亡,而大多数都受了无法挽回的伤害,有一个打职业游戏比赛的男孩,右手已经废了电视画面闪过一个走廊尽头的房间,那是看管最为严厉的一处,是处罚最不听话的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