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老了, 只想安全退休,以后我们一定听你指挥,这次就既往不咎吧?
然而,年轻的姜总面善心却硬。
因为一个项目,逼几位高管卸任,传出去是笑话,那么,因为区区一个项目,逼董事长引咎辞职,算不算笑话?姜糯厉声问。
黄栋梁几人哑口无言。
后来,整个燕林都知道,刚刚上任不到四个月的年轻董事长,以摧枯拉朽的速度,一举将集团里的反对派连根拔出不止黄栋梁等几位高管,还有与他们利益相关的一批下属。
姜糯把空出来的重要岗位都放上自己人,提拔了一批心腹,又向社会公开聘任一批高学历高素质的职业经理人。
姜氏集团管理层几乎大换血。
新的管理层会不会比那些旧部干得更好,都未可知,但能够确定的是,他们都听新董事长的指挥。
这些事说起来简单,但全部尘埃落定,也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丁凭舟也没闲着,金创大厦的进展速度喜人,软装已经进行得七七八八,但招商仍是个问题,很多高端品牌都没谈下来。不过这种事,丁氏自然不会向外宣扬。
丁凭舟是通过正式的预约流程,从董事长秘书处约到姜总的会面的。
时间是下午两点,地点在总裁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和记忆中不大一样,绿植换了种类,书架上当摆设的管理学厚黑学都换成实用的大学教材,还多了一张办公桌。
不知怎么,丁凭舟觉得那张办公桌非常碍眼。
这是谁啊?竟然敢在你的办公室里办公?丁凭舟带点酸意地问。
然而姜糯选择性耳聋,从老板办公桌后绕出来,客气而疏离地让座:丁总,请坐。
丁凭舟:
然而丁凭舟看着那张沙发,又陷入回忆,忧郁地说:小糯,这张沙发我也记得,当时我们就是在这里发生口角,我向你保证,我和许家思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已经把他拉黑了。
其实这话他说得有一点狡猾,虽然已经把许家思拉黑,但许家思又用别的号码联络上他,甚至威胁他,要求他明天就跟他见面。
不过,这些自然不用事无巨细地报备,丁凭舟笃信自己能处理好,继续说:我再也不会跟他联系,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查我的通讯录,给你看我手机里所有的聊天记录
姜糯实在听不下去:丁总,我只有半小时时间,我们不如直接谈正事吧?
丁凭舟默了默,愈发低落地说:你真的要跟我这样生分吗?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叫。
姜糯:还剩二十五分钟。
丁凭舟:
好吧,丁凭舟叹气,我这次来是代表公司,跟你谈一谈金创大厦的投资先别急着拒绝我。
我知道提起金创大厦,你心里可能有气,但金创的前景,你应该是最了解的吧?
姜糯心道:当然最了解,最多再让你高兴一个月,扶持新商圈的政策宣布,金创大厦就会直接打个对折,还是在市场价的基础上,并非丁氏的购入价。
姜糯淡淡道:如果说这个,那我的确没什么兴趣。
怎么会?丁凭舟说,小糯,我知道你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从前的确是我看轻了你,觉得你初入社会什么都不懂,但现在,谁不知道姜氏的新任总裁长江后浪推前浪,先力挽狂澜救暴雷项目,后以雷霆手段解决公司内部人事变动,没有人不对你竖大拇指。丁凭舟说这话时,目光里满是欣赏。
然而,姜糯心里却没有什么波澜。
上辈子的姜糯,多希望得到丁凭舟的肯定,可现在真的听到了,他只觉得索然无味,甚至有点走神,忽然想起顾江阔亮晶晶的眼神,神情之专注,仿佛那双眼睛里只容得下一个姜糯。
所以,我不信你会为了个人感情,而放弃这么一笔稳赚的投资。丁凭舟道。
姜糯却摇摇头,谁说这是一笔稳赚的投资?
丁凭舟干脆挑明:想必你后来也知道了,那份城市规划书,我都看到了。
什么城市规划书?姜糯才不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连一个像样的品牌都没谈下来吧?老实说,我并不看好金创大厦,这个项目不会赚钱,姜氏不会投一个稳赔不赚的项目。
你!丁凭舟被戳到痛处,激动道,你何必这样呢?金创的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地道,但小糯,只要你答应跟我重归于好,我的不就是你的?
姜糯再次刻意地看了眼腕表:还剩最后五分钟,丁总,如果没其他事的话,请回吧。
姜!糯!丁凭舟气结,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合作?
姜糯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丁凭舟:
丁凭舟: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不投资,有的是人愿意把热钱砸进来包括你们姜氏的人到时候别说我有好项目不带着你。
姜氏的人?姜糯,你是指我那位小妈劳美琴吗?
丁凭舟默认。
她恐怕没有闲钱赔在你这里,姜糯说,你来晚了一步,她的钱已经赔得七七八八,恐怕连只Kelly包都背不起了。
这边丁凭舟和姜糯不欢而散,另一头,劳美琴果然对着家里一排爱马仕,陷入纠结。
不行啊,都是我的宝贝,一个都舍不得卖。劳美琴苦闷地说。
一位三十来岁的帅气男人说:美琴姐,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还有那么多股份呢,随便卖掉一些,损失就能补回来了!
劳美琴:不行啊,那些股份是老姜留给小粟的,我不能动。
怕什么?等赚了钱,再还回去就是了。男人还在劝,我有可靠的消息,博约股份会下场,专门做空这支股票,据说已经掌握了他们财务造假的确凿证据,不日证监会就介入,这支股票马上就会跌,这种时候不能放手,再继续补一点,坚持过去,很快就能大赚!
可是,我真的没钱了啊。劳美琴忧愁地说,连姜粟的零花钱,我都掏不出来了,他已经在怀疑我们了。
老姜总人都躺了这么久,还醒不过来,十有八九是不行了,男人道,你难不成还守一辈子寡?不行咱们和姜粟谈谈,相信他会理解的。
很难。劳美琴叹息一声,软软地靠在男人肩膀上。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响起,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闪电般分开,劳美琴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了他将近16岁的儿子。
劳美琴:姜粟
然而,姜粟没搭理她,一阵风似的跑上了楼,不到五分钟,又一阵风似的刮下来,对自家亲妈视而不见,怒气冲冲地冲出了别墅。
姜粟冲进他哥的房子时,姜糯正一边撸狗,一边看顾江阔发的照片。
不得不说,顾大佬是个人才。
军训号称是全封闭,且收手机的,可他每周都能把自己的手机要回来,定时给姜糯发消息报平安,顺便配上几张照片。
大部分都是直男死亡角度的自拍,而且那张好不容易养白一点的脸,晒得更黑了,可穿着迷彩服的顾江阔,竟有种荷尔蒙爆棚的性感。
哥!
姜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第一反应竟是心虚地退出微信界面。
等退出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心虚什么?看看他发的照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