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难吃。你挑了这附近最难吃的一家。”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存说你都选了。我拦着你岂不是显得我小气?
“闭嘴吧。求你了。你一说话我就感觉自己像个大傻子,特别傻,浑身冒傻气的那种。”
“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回头我给你做。我自己的店就在隔壁街。”
李望舒皱眉,“你都开始转向经营了?这玩意儿违法吧?咱这儿又不是澳门。”
陈存说你想什么呢?我开了个餐馆儿。
他又笑了,笑着擦嘴。李望舒眉头还是皱着,让他一说,她觉得自己这碗也不好吃了。
特难吃。
甚至不如王翊的手艺。
而且自己好像又在犯傻了。
陈存送她回家的时候,站在她家楼下,忽然喊住她。
李望舒走回来,“干嘛舅舅?”
陈存笑着说,“来,抱一下吧。”
李望舒乖乖地凑过去,陈存搂着她,手在她后背拍了几下,又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有事别自己扛。既然又碰着我了,就别当自己还是一个人了。”
李望舒其实很怪他。
“你为什么之前没找过我?”
陈存沉默了一会儿,搂得更紧点儿,“去哪儿找你啊?找到你跟你说什么呢?你觉得我可能原谅你爸?”他又沉默,很久才说,“我觉得你过得并不好。”
李望舒又有点儿想哭了。
陈存就在这时候把手指穿进她的头发轻轻地揉,“没事的,没事的。”
他声音很沉,像夜色,又像灯光。
王翊买东西回来,正好碰见了他俩。
王翊抱着膀子在一边儿看了好久,看了好久这俩人也没松开。中途王翊都怀疑自己认错了,可能这人并不是李望舒。可看身形和衣服头发又实在像得不行,所以他决定再观察一会儿。
终于分开了。
王翊弯着腰探着脖子眯着眼:根本没认错,就是她。
陈存要开车走了,李望舒还趴在车窗上跟他说路上小心。
王翊看着远去的车灯,走到李望舒跟前儿,李望舒一回头愣是被吓得一哆嗦。
“你干嘛啊!”
王翊下巴点点陈存走的方向,语气不善地,“那人谁啊?抱那么久?”
李望舒说你有病啊?
“谁有病啊?”王翊努力给她展示自己手上的伤口,却暴露了自己精心挑选的好排骨、好羊肉卷、好生菜及好金针菇。
李望舒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他也忍不住笑,笑着,手里拎着这么多东西,还要过来掐她的腰,边掐边问她:“你有没有心?有没有心?我都这样了,你还笑,还笑。”
李望舒痒得四处乱躲,王翊在后穷追不舍。她实在是有点儿缺乏锻炼,跑不动,只能在楼门口转过身来,跟王翊开始一段杂乱无章的太极推手。
最后她落败。
王翊用上述的食材将她包围。
李望舒弯着腰,还在笑,说咱回去吧,你给我做饭吃吧,我今天吃了一碗特难吃的面条,我感觉我的舌头都受到了伤害。
王翊也笑,笑着问她,“刚才那是谁?不说就没得吃。”
李望舒说没谁,真的。
王翊挑眉毛,“你这态度真的很可疑。”
“我要说是我舅舅,你信吗?”
“不信。你哪儿来的舅舅?”
李望舒很诚恳,两手还护在腰前,“真的真的,这个是真的。我妈唯一的弟弟。叫陈存。”
“真的?”
“对灯发誓。”
又到了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王翊放狠话环节。
但这次王翊是笑着说的,笑得几乎说不全,“你,你要让我发现这是假的,你信不信我让你把一会儿吃的全都吐出来?”
李望舒赶紧去卷他指着自己的手指,“知道您是我们这儿远近闻名的狠人。不敢骗您不敢骗您。”
王翊还是在笑,笑着推着她进门,边走边说这把吵架发挥得可真次,败笔。笑场太耽误人了。他又去戳李望舒的腰,“你笑穴长这儿吗?啊?我他妈好像笑点长在你身上了,你一笑我就忍不住也想跟着乐。真的李望舒,你上份工作干的什么来着?主持人?你别干了,你演小品去吧我求你了。”
李望舒痒得不行,笑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弓着腰往前闷着头走。
两个人尽量严肃正经地等电梯。
李望舒忽然说,不行,我不能去演小品。
王翊捧哏说怎么呢?
李望舒慢慢摇头,一本正,“当主持人才有人包啊。演小品,要求太高了,没有花瓶的生存余地。”
王翊知道这话不好笑,但还是笑瘫在了李望舒肩膀上,起都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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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地区第一狠人,范德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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