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是不可避免的自然规律,就是有些遗憾没跟俞钦沛说一声。
他神情不舍地看着还在熟睡的俞钦沛。这些年, 俩人携手度过,亲自送走了李父,又送走思念过度的李母, 感叹人生无常, 辞了工作, 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俩人天南地北的跑, 几乎不着家,这次若不是陈不舟的孙女出生, 他们或许已经去了极北漠河。
放在杂物间生灰的轮回镜在察觉到主人这世的生机消散时,化作一道流光, 疾驰而来, 落在归庭的肩膀上, “主人,是现在取走您的碎片还是等碎片的生机——”
“阿庭!”年过花甲的俞钦沛在睡梦中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黑暗中,他本能的伸手去摸爱人脸上的温度, 当手指触及对方尚且还带着余温的肌肤时,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顺手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苦笑道:“我又梦到你走了。”
他揉了把脸,侧身为爱人掖被子,看到爱人一只手垂在床沿边,无奈的笑了一声,动作轻柔的从床.上爬起来,“你说你都多大人了,睡觉也不老实,这天寒地冻,万一感冒了怎么办?说好了要在一起一辈子,少一分一秒都不行的。”
归庭沉默的看着俞钦沛下床,蹲在床沿边,握着他的手,边搓边道:“你看,手冻的冰凉冰凉——”
俞钦沛话还没说完,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无奈的神色一僵,缓缓抬起头来,待目光落在归庭脸上时,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双目无神,只呆呆地看着脸色灰败的爱人,无力地软坐在地上。
归庭有些不忍的别开脸,“镜子,咱们走吧。”
“主人?”轮回镜惊愕道:“您不带碎片回去了?”
“不了。”归庭忍住心底的不舍,道:“既然他生出了独立意识,那他只属于他自己,我没有剥夺他生存的权利。”
“怎么会没权利?”轮回镜急了,“他就是您,而且,如果他不回来,您和他都生存不了多久的。”
轮回镜急的围着归庭打转,归庭讶异道:“什么叫我和他都生存不了多久?”
“您为什么会被困在那座古墓无法投胎?”轮回镜悬浮在归庭面前,镜面映出他那张皱巴巴的脸,“那是有人在您的陵墓设下阵法,以龙脉为养品,保你神魂千年不灭。”
“我找到您的时候,龙脉差不多快枯竭了,一旦龙脉枯竭,没有龙脉输送的龙气,阵法将不攻自破,届时您就会魂飞魄散。”
归庭皱紧眉峰,“为何没有阵法我便会魂飞魄散?”
“这……”轮回镜犹豫了一下,“我打个比方,您的神魂就好似一潭湖泊,没有活水的注入,湖泊会在阳光下一点点蒸发。若您在实力全盛之期,自是不惧,但您的神魂碎的太厉害了,这些碎片带走了您全部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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