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对方很喜欢你的风格,也就没说什么。”许椋说。
“嗯。”裴洵点点头。他撑着额角,周身都燠热发烫:“还有呢?”
日理万机的总裁助理,好不容易跑来一趟,总不会是为了这些电话里就能说清的事。许椋顿了顿,才低声说:“裴总下月举行婚礼。”
“……”这倒是件大事。
不过,等等,裴鸿什么时候离的婚?昏眩中,裴洵努力想了想。上次看到他时,他手上好像还戴着婚戒?
而他随即意识到,他上次见到父亲,也是半年前的事了。
“这是第几个?”裴洵按着眉心。
“田夫人是裴总的第六任妻子。”许椋答道。稍顿,他又问:“你……想去观礼么?”
裴洵笑起来,“何必呢?这是他的好日子,没必要让大家都不痛快。”
“如果你缺席,媒体也会猜测裴氏父子关系不佳。”许椋说,“说起来,你还没见过新夫人吧?她希望你来参加婚礼……而且,她比较特别。”
裴洵抬起眼。
“前些天,裴总安排我带她去孕检。”许椋看着他,“你要有个弟弟了,小洵——你不总盼着这事么?”
“……”裴洵沉默半晌,才又笑了,“来的太迟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笑的事,摇了摇头。
许椋静静看着他,亦没有说话。裴洵避开他的目光,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那……”片刻后,许椋轻声说,“如果我说……你可能有个哥哥呢?”
“……”
漫长的沉默。裴洵的动作一凝,随即缓缓抬起头。
他已太久没有回到这座房子里。就连门钥匙,也是许椋新配给他的——属于他自己的那把,早在很久前就不知丢在了哪里。
而这里的布局,摆设,乃至气味,均仍与他记忆中的如出一辙。闭上眼,门廊便仿佛成了光阴隧道,再睁开时,就能看见那些来了又去的女人对他微笑。
“……裴少?”
身前有人迟疑地唤了声,裴洵才睁开眼。于他而言,这是个陌生人,但看他的衣着,却像是个管家。每一任裴夫人都喜欢新雇一位“自己人”作管家,这位是哪位的遗产?他不记得了。
裴洵朝他微一点头。那人殷勤地走了过来,伸出手臂,他便将大衣脱下,搭在他臂弯上:“裴鸿在么?”
“裴先生出去了。”管家说,“不过……我们不知道您今天会回来,所以没来得及准备房间和晚餐,您看……”
“没关系。“裴洵说,”我很快就走。”
他径直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