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着烦躁看着正激动地告诉他寝室情多么重要的辅导员,任凭对方的嘴巴一张一合唾沫横飞,所有的话全被他耳膜自带消音器地过滤掉。
“本来如果只有一个人和我提意见的话,我是不会找你的,但我没想到三个一起来了,”廖宇恒看着油盐不进的杜予声轻轻叹了口气,“我看你挺阳光的一个小伙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杜予声冷漠地摇头:“没有误会,他们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他们。”
“你这话说的,”廖宇恒皱起眉,“你们一个个才刚成年,风华正茂的,能有什么华解不了的矛盾?”
杜予声有点好笑地说:“恒哥,听您这口气,好像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
“别和我贫,说正事儿,”廖宇恒浅浅地叹了口气,“要是实在化解不了矛盾,那就换个寝室。”
廖宇恒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册子,一边翻一边说:“我们专业似乎有两个寝室有空出来的床位,我看看,一个是319,一个是404,你有关系比较好的在这两个寝室的吗?”
杜予声犹疑了会儿,没吭声,他知道秦救就在404,另外两个室友人也不错,但是如果他和廖宇恒说了,那十有八|九会搬进去,但仔细思忖一下,他觉得自己一个gay搬进去可能不大妥,虽然秦救表现得挺无所谓,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别的顾及,杜予声不敢保证。
可是廖宇恒盯着404住宿人员那一栏看了眼说:“哎?你不是和秦救关系不错吗?”
杜予声真的对这位年轻辅导员耳听八方的能耐佩服得五体投地。
“关系……还成。”杜予声只好承认。
“那你要不搬去404住?”廖宇恒提议。
“这不太好吧,”杜予声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看他们三个关系挺好的,我过去横插一脚,是不是不大合适?”
廖宇恒身为一个为学生着想的好辅导员,觉得此话有理:“那你是不想搬?”
杜予声低头看着地面上的木地板,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沉默。
廖宇恒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册子,看着杜予声没有因为低头而有半分松垮的肩膀:“你考虑一下吧。”
“谢谢恒哥。”得了这句后,杜予声浅浅地一点头,出了办公室。
初秋正午的阳光还带着点夏季的毒辣,落在眼皮上的瞬间杜予声有点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焦躁的情绪立马在胸口滚动起来,他在站在门口踟蹰片刻,迈着漫不经心的步子走到一块树荫下的长椅上坐下,顺手点了一根烟,没什么兴味地叼在嘴里。
他想找个谁聊一聊,但是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到该找谁,泄气般地地叹出一口烟后,身体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下巴顺势扬起,鼻尖下升起的一缕白色烟雾一点一点地飘散开和在树叶缝隙里跳跃的炽热光线熏染成一片,
正目光涣散地走着神,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杜予声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猛地坐直,头一下子扭得太快,烟就从嘴里掉出来落在了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