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舅,”杜予声立马双手合十,非常诚恳且非常熟练地说,“以后再开车发脾气我是狗。”
“先想想怎么回去。”秦救身心疲惫道。
杜予声往周围环顾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公交车或者出租?”
“十一点了,而且这儿是郊区。”
“那拦一辆车?”
“夜晚、郊区、拦车、两个陌生男子,你听听这像不像《今日说法》的预告?”
杜予声仰起头,无奈地呵出一口杂着冷气和烟味的白雾。
“回车里吧,”秦救拉过杜予声的胳膊,“别冻着了。”
杜予声在秦救的脸上用力吻下一个唇印:“受委屈了。”
车虽然走不了了,但是车的电量还挺足,空调至少能撑一晚,杜予声坐进去,把车窗摇下来,烟雾霎时扑进晚风里。
“把烟掐了,”秦救冲他抬了抬下巴,“开空调呢。”
杜予声下意识地把烟摁进了车上的烟灰缸里,然后把车窗重新摇了上来。
“咱俩不会要在车里过一夜吧?”杜予声被车里往脸上扑着的热风吹得双眼发酸。
秦救把空调扇往下打了点:“可能吧,你觉得很难受?”
“不难受,”杜予声摁下车座边的手杆把椅背往后调,整个人慢慢地躺了下来,“刺激,好久没这样了。”
“你以前经常这样?”秦救侧过身看着他惬意的姿势。
“以前四处乱跑,就经常在车站睡,”杜予声眯着眼睛算了算,“都三四年前的事了。”
“能开得了宾馆吗?”
“能,那种小宾馆,多的是未成年住,就是隔音差,有一次我被隔壁的狗男女吵毛了,三更半夜踹了他们的门,然后和那个男的打了起来。”
秦救的眼里带着晶莹闪烁的笑意:“然后呢?”
“然后警察来了,是嫖|娼。”杜予声看着他的眼睛也笑了起来,“那次真挺壮观,一抓抓了整一层,浩浩荡荡地站了两排,就我一个没被搜出来房里有人,我到最后才意识到自己是掉贼窝了,那警察还挺照顾我,说要送我回家来着。”
“你以前不还打架进过局子吗,不应该看到警察就发怵吗?”
“也没,我们那一片的公安局里的警察基本上都认识,买个菜都能碰着俩刑警仨民警的,逮进去一顿教育,教育着教育着就教育进烧烤店了,一边请我们撸串一边接着教育。”杜予声边回想边笑着摇头,“所以说我对警察还蛮有好感的,那时候年纪小,打几次架就狂得玉皇大帝都不放在眼里了,要不是几个警察一顿顿说教,我说不定就真长歪了。”
“挽救即将走入迷途的少年?”秦救打趣道。
杜予声推了他一下:“你别一副拯救失足少女的语气好吗。”
暖气在狭小的空间里愈浓,催化着绵延的睡意,杜予声打了个哈欠,含混不清地问:“听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