螟并没有马上回答，思维转得飞快。他的计划是通过蒸汽机谈合作，这种生产力的变革冲击是最强烈的。但凯瑟琳上来就问火药罐，问题就复杂了。

“她要火药罐干什么？打仗，防御，还是……”螟迅速分析种种可能，最后想到了纵火事件，虽然有圣教参与，目标是自己，但跟自由之城内部不稳绝对有关系。他跟多隆也分析了，自由之城的高层之间并不平静。

可不平静并不代表大动干戈，那样的话自由之城岂不是要从内部瓦解了？

凯瑟琳见螟没有回答，不由有些失望，以为螟无法做主。

就在她刚要岔开话题的时候，螟开口说道：“武器的问题好办，不过北方王国需要粮食。”

辛洁翻译后，凯瑟琳眉梢一抬，紧跟着又皱了起来，这次轮到她沉默了。

螟一张嘴就是北方王国，可想需要的粮食绝对不是小数目，除非她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高层之间的内部矛盾，否则不可能满足螟的条件。

过了好一会儿，凯瑟琳说道：“如果你们先把武器送来，北方王国的粮食问题也好办。”

螟露出笑容，他虽然很少经历这样的谈判，但也知道凯瑟琳这句话是在忽悠。

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凯瑟琳大人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我们需要粮食是因为金鹰和圣教的封锁和禁运。我来找你们，带着足够的诚意和利益。”

凯瑟琳再次皱起了眉，螟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你别忽悠了，我把我的难处告诉你，你最好也开诚布公。

从凯瑟琳内心，并不想把自由之城的情况说出去，更不想其他势力插手。但没有外部助力，她想成为强力人物平衡内部根本做不到，魔龙和沙王她就摆平不了，其他人也都有小心思。

所以她才想先打破食盐的规则，通过细盐的利益绑定寻求支持……当然，食盐利益不可能成功，她还需要哪种能爆炸的武器，这才是拉拢盟友，获得支持的利器。

凯瑟琳犹豫了很久，深深吸了口气，说道：“现在自由之城的内部矛盾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必须有一个强力人物出来平衡……”

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现在她必须获取螟这边的帮助，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压下去，不能感情用事。

辛洁快速翻译，螟静静听着。他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内心却极不平静，原来自由之城的内部矛盾已经到了如此程度，那圣教的目的就不是阿克齐这么简单了，他们很可能想切断自由之城与西北领的联系，从而彻底封锁北方王国。

“他们这是看透了多隆的计划，想抓死联盟的短板啊。”螟心中暗道。

随即他又想，给凯瑟琳火药罐，她就真的能获得支持吗？武器是武器，利益是利益，难道别人支持你，你就给他武器，可最后的利益矛盾还是没法解决……猛然间，他意识到自己想歪了，火药罐不是用来送人的，而是用来威慑的。

凯瑟琳很快说完，静静看着螟，等他答复。火药罐既是威慑，又是鱼饵，大家个人实力相差不多，军队实力就是关键。至于矛盾解决，她推广细盐的时候就把意向透露了，拆分魔龙和沙王两个集团，足以满足各方的利益诉求。

螟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凯瑟琳大人，火药罐对你的帮助好像不大。”

凯瑟琳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对方这是什么意思，耍着她玩儿吗？

螟不紧不慢地说：“凯瑟琳大人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别人手中掌握了火药罐，你会怎么想？”

凯瑟琳的面色慢慢缓和，露出思索之色，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昨晚老虎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