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单身才俊,一个风姿卓越的寂寞寡妇。当寡妇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当常年不在家的继子突然不再频繁外出,在世俗的认知中,怀疑年轻寡妇和年岁相近的继子之间发生些什么,也是不可避免的。
关于李家的碎嘴很快成了小镇茶余饭后的主题,也有些边角传到了李家人耳中。
李岳成对此一笑置之,白素也身正不怕影斜,不在乎外人怎么评价,自然没有在意。李凝碧虽然觉得被外人如此揣测有失颜面,但心地单纯的她却认为如果大哥真喜欢白素,为什么不可以?白素虽说是父亲的姨娘,可也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呀。
于是那些日子里,流言漫天,没人辩解或辟谣,人们沉湎于自以为是的揣测中,却不知他们从未触及真相。
或者说,真相的卑劣,已超越了道德的理解和想象。
命运崩坏的前一天,天一如既往地有些阴冷,下了冻雨。
李碧琼放学回家,在房间里看见暗记的纸条,随便吃了点晚饭后便如往常一样,洗完澡,在赤裸的身体上套了件洋人的长睡衣,再穿了厚厚的貂皮外袍就前往李岳成的房间。
这么穿,让李碧琼感到有点冷,凉飕飕的风从下面灌进去,吹得腿寒毛直竖,但是寒冷的肢体触感也是可贵的,他已经忘记了正常的寒冷和温暖了。
没有必要穿着整齐,不管他穿着得多么整齐,他在李岳成眼中的有价值的部分也只是衣服下的身体。而且——衣服弄破了还要费心思找理由解释,于是索性便只穿最少的衣服,省去那么多的烦恼。
走进李岳成的房间,他还没回来,李碧琼将外套脱下,睡衣也脱下,赤身钻进被炉火烤得暖暖的被窝,蜷缩着身体,等待着。
被窝很暖,但再暖和也不能改变它会变成刑堂的事实,西洋壁炉的火熊熊燃烧着,房间里一派温暖,安静地蜷在被窝里的他,听见木材噼噼啪啪的脆响。
在这暖烘烘的环境里,萦绕心头的不安也被融化了,他逐渐沉湎于暖意之中,睡着了,像一只惧怕寒冷的小猫,沉沉地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卧室的门被踢开,外面的寒风卷着冷雨袭来,身处被窝的温暖包围的他却毫无知觉,只是因为听见嘈杂的声响,懒洋洋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看见两个醉醺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