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琼看得心疼,却不敢上前,只能在大哥收脚的时候,小声地插嘴:“大哥,琵琶已经坏掉了。”
“你还敢心疼琵琶坏掉!”
李岳成气打不出一处,大手抓住李碧琼的肩膀,拉到面前“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只打得李碧琼脸颊红肿一片,眼泪含在眶中,撅着嘴,想哭不敢哭,想争辩也不敢说。
“评弹什么的,都是下九流的营生!现在是民国了,人都讲文明了,戏子也叫大明星,唱的有人捧场了。但是老祖宗的规矩改不了,戏子就是戏子,和婊子是一个地位的!说,是不是白素这个婊子教你评弹的!”
“……没有,白素从来没教过我评弹,她说……这东西不入流,不该是我学的。”
“那刚刚的曲子是谁教你弹得?难道是你梦中学会,无师自通的!”
李岳成怎么可能相信李碧琼的解释,他知道白素与李碧琼在一起的时间很多,耳濡目染学点也不奇怪,但李碧琼此刻为白素辩解的话让他愤怒。在他眼中,白素是个不能上台面的女人,是个满怀对自己的怨恨的青楼女子,她和李碧琼的回忆,都是必须被践踏的!
“……大哥……我只是……只是听……听姨娘弹了几遍……自己偷偷学的……”
李碧琼试图为白素辩解,李岳成原本看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就有气,此刻又是涉及白素,自然是火上浇油,伸手捏起他的下巴,强行抬起来。李岳成这样做,本想迫使李碧琼承认白素不怀好意,却不想,李碧琼抬头,脸上竟有胭脂和眉笔痕迹,不由气得七窍生烟!
于是,也不想再说什么指责的话,李岳成揪着李碧琼,将人拖到外面,拖到小花园的水井处,抓起木桶,凉水就往李碧琼的身上泼。
此时正是冬至附近,井水虽比河水温暖,浇在身上也是彻骨的冷。李碧琼前些天的感冒才刚刚好,现在整桶的井水浇下来,立刻全身湿透,手脚发抖,脸上的妆容也被冲得流下来,在衬衫上漾开,淡粉紫的颜色,看着说不出的诡异。
“……大哥……冷……”
李碧琼委屈地喊着,前些天的温柔让他得寸进尺,当真以为李岳成的心中还是有自己的位置的。但是此刻的李碧琼的任何言行,只会让李岳成更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