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噩梦的尽头 ...

周明诚的这番自言自语是为了让自己不会中途后悔。可惜的是，即使他再怎么坚决，属于艺术的那一部分还是占着上风，他的手掐在李碧琼的脖颈处，很久很久，却始终无法狠心用力。

属于人性的部分和属于理性的部分，正在疯狂地争斗，周明诚的心里满是矛盾，他甚至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掐下去，将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这可是拥有不亚于传说中的绝世名伶法拉内利的天赋的人，他也许会攀上我一生都在仰望的音乐世界的顶峰，我不能做历史的罪人！

可是——他也是个杀人犯，一个冷血的不应该存在的生物。

内心深处两种念头反复拉锯，但是很明显，已经占据了周明诚大半的人生的音乐最终轻易地占据了上风，他到底还是不能狠心扼杀能将自己的梦想具象化的李碧琼，唯有哀伤的睁开眼，看着这个外表纯洁其实内在邪恶的生物。

出乎意料的是，李碧琼也睁着眼睛。

他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为什么不杀我？”

令人惊叹的问题，周明诚还没有从险些扼杀了艺术的痛苦中，却被他天真的问题惊呆了。

李碧琼却没有意识到周明诚的心情，他坐起身，带着遗憾。

“我以为你会杀了我的。我……已经不想活下去了。”

周明诚的心中顿时五感交集，不知什么滋味，更是连话也说不出。倒是李碧琼，拔下吊针，摇晃着起来，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