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军区来了人,原本坐在那的执政官蹭的站起来,端茶递水,顺便把谢期三人请了出去。
谢期瞄了眼对面军官身上整洁笔挺的军装,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如抹布般的衣服,一言不发走出房间。
她走得很迅速,等岁然和宋秉成听完请他们离开的政府人员说的话时,谢期人已经不在房间了。
岁然:“朱律呢?”
宋秉成左右看看:“走的真快,出房间了吧。”
执政官:“上校?”他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军官。就在刚刚某一刻,他动作忽然顿住,头部垂下,压低的军帽帽檐遮住了他的大半神情,只能看见他抿起的唇线。
谢期双手插进裤兜,慢慢走着。
她的脊背时刻挺得笔直,不仅仅是为了姿态美观,更重要的是这保持警惕的习惯有助于她防范背部偷袭。她腿迈得不疾不徐甚至有点板眼,却在转瞬间走出好几米。
我要么是个军人,要么是个罪犯。
谢期有一搭没一搭的想,有些出乎意料,军方居然会接管地球,这样看应该很快就能稳定住局势,还没有探明对方是敌是友时,不宜暴露身份。
但其实这样说,我对自己的处境了解全部来源自岁然,如果岁然得知的是错误信息或者她本身就欺骗了我,我岂不是会陷入很多未知的危险?
谢期低头,兜里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
从执政官办公室走出来到最近的电梯间要经过一道很长的走廊,靠外的另一面连起来的大玻璃窗。将近正午的时分,阳光照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一片灿烂的光明。
谢期分了神,她一瞬间错觉自己是在注视着明亮的湖水。
或许记忆失去的并不彻底,她现在竟隐约地在脑海中捕捉到一些记忆。在年纪更小一点的时候,自己看过地球上的一个近古时期故事,故事的时代比嗑药魏时期还要早几个世纪,讲述的应该是中东地区,一位贵族行走在华丽的宫殿里,误以为庭中的水池是阳光投进来的光影,毫无防备走过去却摔进了池水里。
她有趣地盯着这片阳光,觉得岁然就像眼前这一幕,不知道是明亮的阳光,还是诱她陷落的湖水。
明明攸关生死,谢期此时思维却散漫地不像话。她用食指抵住下唇线,心不在焉地想着。
——只要不是主观想要害自己,岁然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也不是不能给她。
就在这时,前方和后方都响起了脚步声。
前方的脚步略轻,零零散散不止一道,后面的脚步重而沉稳,只有一人。
长长的走廊避无可避,来人们自阴影中逐渐显露身影,像是走过了深铁色的河流,他们一起站到了阳光下。